太子听的认真,频频点头,他似乎找到说服太上的理由了。
让京畿的百姓趁机能赚点小钱,改善改善生活。
圣人看着眼前的青葱少年,生机勃勃,双眼蕴藏着灵动、清纯、不谙世事。
“舍不得银钱是你猜测的理由,你一定要问清楚、问出来你皇祖父没说出来的、真正的理由。去吧,好好问问。”
圣人把眼里染上疑问的太子,打发回太上那里去了。
太上哪里都好,文治武功都是一流,就是把原身教导的单纯了一点儿,如今把太子也教导的偏清纯了。
唉,愁人啊!
做父母做长辈的,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沾染那些阴暗、阴私、不堪的东西。然后自己的宝贝儿,就在别人的阴私手段下,被摔打着、被□□着长大……
圣人不知道该怎么和太上说这事儿。可能是太上在幼年登基,看多了太皇太后与朝臣斡旋、看多了宗室里的内斗、看多了勋贵间的倾轧、看多了所谓清流的勾心斗角……
可是一个这样单纯的太子,只会做事,将来可如何对付那么多心眼堪比筛子的臣工呢?
唉,还是早点让太子观政,让他早点直面朝臣的心机吧。
太上被太子的说服了,同意办三日圣寿节。
“去找你父皇讨主意了?”太上笑眯眯地问太子,那个银钱流动起来才是钱的说法,就不是太子能想到的。
“孙儿是去找父皇了。”
太子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太上教导他多年,要他好好跟着父皇学,父皇的好多想法对大景的发展都非常有意义。别说向父皇讨主意,就是向内侍讨主意,他也能做到的。三人行必有吾师的道理,他懂。
“小乳猪啊,以后再遇事你要多多自己动脑筋,自己去想为什么,别人的意见只能参考。不自己想透了,就会被居心叵测的人带去岔路的。”
太子点头,自己以后要多想想。
“明年你就十六岁了,你父皇也就是在这个年纪,确定了太子妃之后,就开始上朝观政的。皇祖父做了圣寿以后,你父皇母后就要为你选太子妃和良媛了。”
提到选太子妃,徒亘羞红了脸。
“皇祖父,孙儿想求您帮忙。”
太上看着玉面晕红的爱孙,笑着逗他,“能帮的就帮,超格的事情就不能帮,也坚决不帮的。”
太子:……
太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孙子为难,憋了十年了,当自己不知道吗?
太子踌躇了好一会儿,凑近太上小声求道:“皇祖父,孙儿想要荣国府的贾瑛做太子妃。”
太上搁了茶盏,仔细看看孙子认真的表情,方沉声说道:“你要是选了贾瑛做太子妃,荣国公就不能执掌京营了。你看大景的历代太子妃、皇后的娘家,可有手握重兵的?”
“皇祖父,孙儿要选贾瑛做太子妃,也是为全皇家和贾家祖孙三代的情谊,为了荣国府好。贾家执掌军权太久了,不若空置个三十年,换换别的人家。贾瑛做太子妃,是荣国府交出兵权的最佳时机。要是他们不肯教出兵权,皇祖父和父皇就只好像收北静王府的兵权一样,早日筹划了。”
太上满意地点头,这才是自己教导出来的好太子,色令智昏——那是智不够的结果。
“三年,”太子伸出手指,“贾瑛还有三年,才够律法允许结婚的年龄。这些时间,够父皇选出接掌京营的人了。”
太上点头,他期望老贾是个明白人。
从张太傅过世、福亲王过世……每年都有致仕的老臣离开朝廷,离开这个世界,自己能说得上话的老人越来越少了。
“这事儿等皇祖父的圣寿之后,皇祖父来安排。选谁做太子妃,还得问问你父皇和母后的意见。”
“皇祖父,孙儿可当你答应了帮忙的。”太子谄媚地围着太上转,又是换热茶,又是捶肩的。
太上赶太子走,“好啦好啦,去内务府忙去吧。我这里有的是伺候的人。”
太子收手,“皇祖父,除了银子,您还有其它原因不想大办圣寿节的。”
太上在太子的额头轻轻一敲,“聪明。六十花甲办三天,七十呢?耄耋呢?”
太子配合着夸张地捂着额头叫了一声痛,“皇祖父,等您百岁的时候,孙儿给你办九日的圣寿节。”
孝顺的孙子,哄笑了花甲的祖父。
圣寿节确实如太子筹划的那般,真的是大景这二三十年以来最盛大、最隆重的。太子办的这三天的庆祝,任一个步骤,都顺了太上的心意。使得从来都极有克制力的圣人,在第二天的晚宴上,没等到寿宴完毕就喝得酩酊大醉、开始胡言乱语。
圣人没法,上前架住喋喋不休的太上,太子也上来帮手,父子俩把太上架回寝宫休息。
圣人命人端来醒酒汤,太上耍赖不肯喝,非要圣人陪着他一起喝。
太子搂着祖父哄着,圣人只好自己喝一匙羹,给太上喂一匙羹,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把醒酒汤喂进去。
快喂完了,太上抱着圣人的腰,开始嚎啕大哭。
“成贤,成贤,父皇不想圈禁你啊。父皇也从来没想夺了你的太子位。父皇就是想让你静静、能够定定心,别被那些利欲熏心的东宫属臣蒙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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