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就与贾敬商量起各家书院的饱学鸿儒来,奈何俩人都是读书有天分,主要靠自学闯出来的主,商量来商量去,也只是拟了一串书单出来。
贾敬就说:“我明儿去问问张瓒,看看他与京周的书院是否熟识?”
贾敬与张瓒在东宫共事多年,如今去问张瓒也是一个选择。
科举这事儿,对林海和贾敬来说不是难事儿,对贾政这没开窍的人,就比登天还难的。
说完了正事,几人去拜见了文定侯老夫人,贾敏也出来与堂兄、二哥、侄子见了面。贾政见妹妹一切尚好,掩下自己内心的彷徨,与她说了几句好好保养之类的话语。林海和贾敏留几人在林府用了午膳,才把人送了出去。
“如海,你看我二哥的文章如何?”贾敏早知道堂兄带自己亲二哥和堂侄子过来的目的,等人走了就急急问丈夫。
“二舅兄在做文章这块还没开窍,得有特别教导经验的人点拨才成。”林海斟酌着用词,最后还是决定对妻子实话实说。
“那我二哥岂不是……”
贾敏立即为贾政急起来。二哥从小就喜读书,也勤于修学。奈何科举之路坎坷,三次回金陵考试,连一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取得。尤其是第三次,前前后后算起来,病了有小半年的。现在丈夫还说他是尚没开窍,岂不是想从科举出仕是无望了?
林海看妻子着急,赶紧劝慰道:“敏儿,科举这事儿,是急不来的。二舅兄是用功勤力之人,他基础甚牢,只要寻得合适的先生点拨,说不准以后比张太傅更顺利呢。各人的缘法,机缘不到,强求不来的。”
贾敏与贾政的兄妹关系好,她与张氏的姑嫂关系也好。
“如海,你说我大嫂子的娘家大哥,会有什么好法子吗?”张瓒是状元,可也未必就比自己这探花丈夫强出去太多啊。
林海只好又把贾敬那套拿出来说给贾敏,实际是在他心里,贾政学到现在这样子,还不如从来没学做文章的人好教导。若是贾政只有贾珍的年纪还差不多,但以自己和贾政的年龄差距、还有贾政心高气傲的秉性在——去指点贾政,还是算了。京畿的名师,以张太傅和张瓒的威望,想找到合适的人去指点贾政,应该不难的。
贾政在休沐日得到放风了,贾赦也是一样的。贾赦早晨去过贾母的正房请安,就说自己要出去走走。
“去,去东宫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别说。早去早回。”
贾赦这次去东宫呆的时间很短,他把贾代善的“十个庶孙也抵不了一个嫡子嫡孙”,还有太子妃要是有了儿子,宫务早就会交接了的话,都说给了太子。
他说完了,太子就变脸了,二话不说把贾赦往外赶。
“哎,哎,明允,”贾赦扒着书房的门框不肯走。
“明允,你好好想想,圣人立你为太子就是因为你是嫡子啊。你得生嫡子啊。”
太子红了眼,“恩侯,你别欺人太甚。”
贾赦抓住太子的胳膊,“明允,你?你说我欺你?我什么事情上欺过你了?哪件事儿我不是把你放头里了?”
太子扭脸,他知道小师妹的事情怪不得贾赦,是太傅找父皇赐的婚。那时候荣国公夫妻早与王家达成了结亲的意向,只等王家姑娘及笄就订婚。
他也不是非要娶小师妹不可的。可就是前面有小师妹那般娇娇软软、时时刻刻都笑脸待人的小姑娘存在,后来再看自己迎进来的太子妃,见了自己就与庙里的泥像一般,无半丝欢喜。她不喜自己,难道自己还要勉强她不成?可这话怎么好对贾赦说呢?
“明允,你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你就说出来。”贾赦对着别扭、傲娇、委屈的太子,拿出哄儿子的耐心来。
“你不说,我就是想帮你也无处下手啊。明允,咱倆可认识二十年了,你有事不该瞒着我的。”
贾赦反复地兜着圈地劝太子说实话。
太子咬唇,好半晌才勉强用蚊呐一般的声音,低低说道:“太子妃不喜孤。”
贾赦被太子这话弄傻了,他直愣愣地说:“怎么可能呢?当初选太子妃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偷偷看过的啊。她笑得挺高兴的,你忘记啦?她要是不愿意进宫,石家不会给她报名参选的。再说了,她那是太子妃啊。大景朝最尊贵的身份了,那个姑娘不想啊。”
太子黯然,“恩侯,她进东宫以后,从来都是端着的,像庙里的泥像。”
贾赦转着大眼,“你说她进宫以后不笑了?”
太子点头,越发窘迫了。他往外推贾赦。
“哎,哎,明允,你别急着赶我走。我和你说小师妹在我母亲、我父亲跟前也是不笑的。莫非、莫非……她把你当太子敬着了,没当夫君?”
太子愕然,“孤从来就是太子啊。也是……”
太子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也不往外推贾赦,甩开贾赦自己往外东宫后面去了。贾赦看太子往后殿去了,怏怏不快地带人回府了。
太子后来怎么和太子妃沟通的,贾赦没逼问出来。没等过年,太子就喜滋滋地告诉贾赦,太子妃有了身孕了。
“恩侯,你再生一个,生一个像小师妹的女儿,将来与我儿子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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