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亲王赶紧摇头,他是巴不得亲兄弟留下无疾而终的好名声。
剩下的那些人,不等贾赦一个个地点名问过去了,都就立即表示记成“无疾而终”。太上皇都禅位了,那就是德比尧舜的贤明帝王,被宠妃谋害而去也不过是小节,不能影响对太上皇一生的评定。死因就记成无疾而终,当全了太上皇一世英名罢了。
圣人面含激动,释下重负。开口说道:“太上皇日前曾与朕商议过拔擢荣恩侯为兵部尚书,内阁若是没有异议,就这样。”
郝尚书身为吏部尚书、首辅,他脸憋得通红,面目扭曲,不肯吭声。圣人太过分了!虽然这是你徒家的天下、虽然贾赦实际上也掌控了兵部、虽然你俩好的穿一条裤子,可现在是议谁任兵部尚书的时候吗?
俩人前后说话的方式一模一样,你俩不恶心吗?!
郝尚书气得不出头,胡子一抖一抖,脑袋直点。别的人就更加不愿意出声了。装聋作哑的一屋子人,就看着贾赦的兵部尚书名实相符了。反正贾赦做兵部尚书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只看刚才这君臣俩的配合,这是圣人登基的第一天,新官上任三把火,谁和不想做挨烧的那个出头鸟。
贾赦在心底哂笑圣人,嘁,拖了九个月的尚书名号,有意思吗?
福亲王见大家都不吭声,他就当事情议好了。他朝圣人一拱手说道:“圣人,虽然太上皇的寝陵,棺椁都备好了,太上皇的庙号、谥号、尊号这些,也要赶紧商议出来。”
圣人点头,太上皇死因的事情落实了,后面的事情就都按着章程往下去做就是了。
太上一生勇武,平藩乱定西域,“武”字是当之无愧的谥号。圣人建议在庙号上加一个“庄”字,体现太上皇端重肃敬之德。但六部九卿各个咬牙,要是没有那个说不出嘴的死因,什么美好的字眼都可以加给太上皇。可前面大家都认可太上皇是无疾而终了,后面也不好再拿死因出来说事了
最后太上皇得了庄的庙号。
至于尊号,大方向定了,圣人放心地交给翰林院的那些学士、还有礼部官员琢磨。
贾赦在起更以后才回到荣国府。他直奔荣庆堂,却将贾瑚夫妻陪着母亲在聊天。
“儿子见过母亲。”贾赦进门就行礼。
贾瑚父亲等父亲做好了,齐齐给贾赦见礼。
贾母让丫鬟给贾赦打水搽脸、上茶,让丫鬟去小厨房把宵夜端上来。
“老大啊,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京城所有的人昨夜基本都算是一夜未睡的,所有的官员、内眷又都去皇宫哭灵一日,每个人都疲惫万分。
贾赦知道母亲是关心、挂念着自己,他摇摇头说:“还不就是宫里的那些杂事。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儿圣人把兵部尚书衔给我了,吏部的公文应该也很快下来。”
说完贾赦咧嘴一笑。贾母知道必有内情,现在也不是问他的时机。故只笑着对贾赦说:“孙媳妇跟着我,也看了半年的管家事宜了。瑚儿这几年跟着你,管过府里的不少事情。今儿就等着你回来,看看要不要把管家的事情全交给他们小夫妻?”
贾赦略沉思一下,“母亲,从妹妹去了江南,儿子就想让瑚哥儿的媳妇,多帮你分担些家里的琐事呢。母亲既放心全交给他们,那就全交给他们小夫妻去管。等太上皇的丧事完结了,我得空再带着瑚哥儿,去看看外面的庄子、铺子等。”
“好,那就这样。鸳鸯,你把帐本钥匙对牌那些,帮大爷大奶奶抱去东院。天晚了,就不留你们小夫妻了。”
贾瑚夫妻知道祖母和父亲是有话要说。跟下去的日子,祖母和父亲要天天进宫给太上皇哭灵,也不好推辞谦让管家之事。夫妻二人给贾母和贾赦行礼告辞,跟着鸳鸯去取帐本钥匙对牌等物了。
贾赦用过宵夜,让丫鬟把东西都收拾了,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撵出去以后,悄悄把太上皇的死因还有谥号等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贾母一边听一遍点头,末了说道:“老大,你既得了兵部尚书的名,有些事儿也好做些了。”
“母亲说的是。圣人这样把兵部尚书给儿子,做的可真不像话。”
贾母笑笑,“丢人的是他不是你。”
贾赦也笑,“母亲,还有一事儿,儿子觉得上元夜的时候,七皇子一点儿都没有掺和进去,一直觉得哪里似乎有什么不对。”
“觉得不对就看紧一点儿。累了这么久,你赶紧去歇着,明早又得进宫的。”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就分头安歇了。
今儿是贾母进宫哭灵第十三天了,熬过去一半了。府里的事情,完完全全地交给了贾瑚小夫妻俩。俩人管的像模像样的。
贾母这些日子就跟着外命妇们一起,按着时辰去乾清宫哭灵,十三天下来,也被折腾的有些疲惫不堪了,她回府躺倒就不想动。
贾瑚的媳妇木婉宁很孝顺,这些天每每带着丫鬟过来,先张罗舒筋活络的汤药让贾母泡脚、用药酒揉膝,还给贾母捶腿。十五岁的小丫头,管着这么大的国公府不见打怵、不出错,对四个弟弟妹妹照顾的也很周到,不容易。
贾母心疼地拉住殷勤着要给她捶腿的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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