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水滴落入笔墨之间,渐渐氤氲散开,纯阳宫门外,道长一步步走下山去,场景变暗,交替,闹市里,他遇见秀姐,二人结伴而行。
“诶,过几日就是灯会了,你还愿意来看我跳舞吗?那什么,要是觉得不高兴的话,不来也没关系的,想看本姑娘跳舞的人多着呢,又不缺你一个!”
“姑娘不必顾虑,我既然已经答应,必定会如时赴约。”
“可当真?”
“自然不会有假。”
“嘻嘻,那说好了,你到时一定要来哦!”
七秀坊鼓台之上,一身盛装的七秀姑娘翩翩起舞,道长默默立在人群之中。
常小青忍不住凑上前去,一拍道长肩膀,“嗨,你见过衡峰吗?”
“是叶姑娘。”出自常小青笔下的白衣道人敛首行礼,而后一指她背后,“衡峰不就在那里。”
常小青回过头,只见那人一身剑茗套装,黑色长发束在脑后,背着夜话白鹭,立在灯火阑珊处,眼中清晰地映出穿着一身黄的自己的模样,开口时,声音里总带着三分笑意。
“二晴来啦。”
常小青睁开眼睛,面前是纯白色的天花板,耳边响着孩童的吵闹声,麻醉药的药效减退,手术留下的创伤处疼得彷佛要把她整个人从中间腰斩。
她尝试着撑起上半身,然而颈部稍一直立,就头痛欲裂,一声闷哼憋在喉咙里。
常小青躺回去,重重地出了口气,伸手盖住眼睛,心想:“哦,阿琪说的没错,我喜欢他。”
病房门常年开着,走廊里时不时传来脚步声,常小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混不在意外面的声音。母亲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她打算再睡一会儿,熬过术后最疼的时候。
“唔,你睡醒了?”
常小青整个人僵住,几乎怀疑自己还在梦里,猛地把手拿下来。那青年从房门口走到病床前,像是从常小青的梦里走出来,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一张脸,带着点腼腆露出个微笑来。
二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常小青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梁……恒?”
梁恒嘴角一弯,自然而然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之后道:“我该喊你叶雪晴,还是小晴呢?我的编剧大人。”
“噗……”常小青笑得头疼,捂着脑袋,还是要笑,“我不是在做梦吧?”
梁恒挑挑眉毛,“头疼成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做梦。”
“嗯,团长大人所言甚是有理。”常小青眼睛一转,道:“那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叫常小青,是编剧晴,也是叶雪晴。”
梁恒眯着眼睛看她半晌,常小青纳闷道:“怎么了?”
梁恒道:“你说话,好像正常了许多。”
常小青愣了愣,打了个磕绊,“他、他们都这么说,我自己没有感觉的。”
“嗯,手术还有几次?”梁恒挽起衬衫袖子,从盘子里拿出刚洗好的苹果开始削皮。
“做完两次了,还有两次,但是我现在连坐都坐不起来,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躺一辈子了。那我可就要和天花板谈一辈子恋爱了!”
梁恒手下一顿,一直完好的苹果皮断了开来,他推了推眼镜,拈起断掉的果皮扔进垃圾桶,又开始好整以暇地削皮,同时口中道:“医生怎么说?”
“他们说,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等这个疗程做完应该就好了。但是,真的连吃东西都费劲,每天只能躺着实在是太烦了。我感觉我都胖了一圈!你怎么这个时侯来呀?我都丑死了!”
“还好。”
“啊?”常小青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你是说我真的丑死了?”
梁恒无辜地看着她,“我可没那么说。好啦,我们二小姐全世界最帅,吃个苹果。”
常小青指指自己的脑袋,那意思——宝宝头疼,起不来。
梁恒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递过来给她,常小青想伸手接过来,被梁恒拍开,“你洗手了吗?”
常小青耳朵一热,却也没推迟,就着他的手直接吃了,梁恒这才反应过来,局促地缩了回去,耳朵显而易见的红了。
常小青道:“那儿有毛巾,你帮我沾点水让我擦擦手。”
“哦。”梁恒如获大赦,抓着毛巾就进了厕所。
常小青舔着嘴角,心想:这人有点好玩啊!
待梁恒出来,常小青边吃他切的苹果,边道:“我妈呢?她平时寸步不离的,怎么放心把我交给你了?就没想过万一你是坏人吗?”
梁恒无奈地看她一眼,道:“我来之前跟你妈妈通过电话,打你手机,她接的。病房号是她告诉我的。”
“她没说,‘来什么来,不用麻烦了’吗?”
梁恒一挑眉,“我是来这儿附近办事,顺路来看看,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唔,这样啊。”常小青嘴角翘起来一点,“诶,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编剧晴就是叶雪晴的?”
不料梁恒一脸无辜,“我没怀疑呀。”
“啊?”
梁恒道:“我根本没想到叶雪晴身上,直到你刚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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