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叶孤城为何在宴会前夜也要兢兢业业地批阅处理事务的原因。
老城主的身体哪怕得到了医治, 但底子到底是伤到了,再加上年纪在那, 叶孤城不敢叫他父亲太过操劳,所以能够处理的都是他处理,不能处理的他学着处理,很快就完成了大半。
叶孤城在一份请求城内扩建的请书上盖上了鲜红的城主印,然后合上请书, 放在了“已批阅”的一堆里,那一堆已经有了几本书摞起来那么高, 与之相反的, 则是没处理的那些少了, 没剩下多少。一旁半躺在太妃椅上的老城主瞧着叶孤城杀伐果断的劲儿心中满意,不易察觉地笑了笑,觉得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表情少了点,这么想着,就见表情少的可怜的儿子,眉头罕见地皱了皱,这让老城主来了兴致,坐直了些,问他,“怎么了?”
叶孤城瞥了他爹一眼,凉凉的,听他这么问,还是把手中的参本递给他,面无表情地道,“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老城主的好朋友太平王,携子来参加明日的宴会,然而他的儿子宫九,却动辄在白云城内大杀特杀,再加上太平王那个人追求歌舞升平,每天都过得奢侈糜烂,对于这样的客人,叶孤城这样高洁的人是做不出失礼的事情的,所以只能把少有的埋怨倾泻在他父亲身上,类似“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朋友”,还没见面,叶孤城就对太平王父子二人有淡淡的不满,而后面翻阅的汇报加深了这种不满。
太平王暗自联系白云城中坚势力被拒、宫九大肆买卖面貌姣好的女性、太平王多次暗中接触白云城的海产,想要带回大陆……
一桩桩一件件,单独看好像没什么,但只要总结在一起,就形成了触目惊心的效果。
叶孤城的目光落在最开始的汇报中,“暗自联系中坚势力被拒”,虽然只有这么寥寥一句,却是白云城的探子证实后的结果。
他将这句话用朱笔划重点提炼出来后,递给翘首以盼的老城主,果然,老城主的政治嗅觉比叶孤城还要敏锐,见到第一句眉头就皱起来了。
老城主和太平王的友谊已经无可追溯了,只知道,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要说太平王对白云城有什么想法,他是不信的,然而白纸黑字,老城主就是装作看不见都难。
他叹息地收起,捻了捻纸张,清脆的声音响起,让老城主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至于叶孤城,在对他们父子产生恶感的同时,看见老城主的情态,又添了几分戒备。
话说两家,太平王也万分恼怒老城主的不近人情,他们今年来白云城就是为了找些能够合作的商机回去,都知道他贵为太平王,却不知他除了个虚名什么都没有,他那个皇帝哥哥忌惮他忌惮的要死,打击压迫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常年回不去京中,根本发展不出自己的人脉,而他只能通过装疯卖傻,骄奢淫逸的外表伪装,他那哥哥才不会痛下杀手,这样的前提下,有老城主的帮托就至关重要了。
然而今年他来到白云城,各种碰壁不说,还遭到了各种各样的刁难。更匪夷所思的是,就连往年达成的合作也被破坏,虽然不知是谁做的,但太平王把视线第一个转移到了老城主一家,谁让他们最近动作太大,让太平王不怀疑他都难。
而他儿子宫九……想到了宫九那个私底下的癖好,太平王的眉头更皱,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说都不管用,而且宫九对他不知为何,态度恶劣,好几次暗下杀手都是来自他这个儿子,让太平王心累的同时又不知缘由,时间久了,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硬,就连表面父子都算不上,说是仇人都有人信。
太平王思及老城主病重时叶孤城四处奔走,与之相比,宫九不直接把他毒死,才算有鬼了。这么一想,太平王的感观更加复杂了。
这一夜,不管怎么漫长,总有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在几家暗流涌动之下,老城主举办的宴会终于在众人翘首以盼之下开始了。
上午巳时就陆陆续续地来人了,多是白云城大小城主结交的好友,还有些白云城周边的合作者,再不济也是些虔诚的城民,这时候作为新城主的好友,秦珩三个毫不起眼地被接待安排在靠前的位置,再过不久,太平王和他的儿子宫九,就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们三人因为前夜就大概明白了些,对于被挑拨的另一头人难掩好奇,就多看了两眼。
谁知宫九敏锐的很,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在不清楚他的真面目的外人眼里,宫九还是个人,于是在楚留香三人好奇地视线中,宫九冲他们友好地笑笑。
身为太平王世子的宫九身上聚集了太多的目光,而宫九就沐浴在这些目光中坦然而风度翩翩地入座,他一身白衣,如果说叶孤城的白衣被他穿出高处不胜寒的孤高之感,那宫九就是满身贵气,锐不可当,一只古钗毫不起眼地盘在头上,让他无甚不精致,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可以看见的是紧致而白皙的皮肤,使得宫九在满身贵气的同时又多了丝豪放不羁的洒脱。
魅力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这看在场所有女士一边娇羞,一边视线控制不住地往宫九的身上瞥就可见一二。
宫九对谁都如沐春风,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就是他对他爹,太平王的态度十分恶劣,到了根本不想掩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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