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珩怔忪,早在他说起神鹿时就有所预感,谁知还真是如此,谁能将他一句儿时的批注放在心上呢?还要跑来塞北费尽心思地找一只不存在的鹿。虽然楚留香并没有说,但他可以想象得到,找到这么一只鹿是有多困难了。
就像楚留香自己说的那样,刚才所见的那只鹿虽然不可能是传说的神鹿,但拥有那般惊人美貌的鹿,也绝对不是轻松写意就可以看到的,别说那样一只鹿,就算是这片生盎然的树林,都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这一个月,他就从京城摸到了塞北,然后满塞北的跑,就为了找一只存在于小时候秦珩尖上的神鹿吗?
意识到这一点,秦珩鼻尖兀地酸涩了起来,是个大男人了,却发现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这么美妙,让人上瘾也让人留恋。
于是楚留香就略显惊慌地发现,在他说完可以许愿之后,秦珩的眼皮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很快就晕成了一片,眼底渐渐积攒起了水花,他慌忙用捧起秦珩的脸,小心翼翼地吹一吹,一边吹一边道,“有雨滴落进小珩的眼睛里了,让我把它吹走。”
本来还强忍着的秦珩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滚落出来,因为两人离得近,楚留香清晰地看到了泪珠累积在一起,然后从眼眶滚落的过程,顺着秦珩的脸颊,下巴,在滴落的时候,分明没有什么力道了,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汹涌,但楚留香就是觉得,砸在自己胸口的泪水是那么的有重量,砸得他整颗心都颤抖了起来。
“呜呜呜你怎么能这么好呜呜。”秦珩这么说着,原本还无处安放,显得无所适从的攀上了楚留香的脖子,他一边哭一边紧紧抓着楚留香后颈的衣服,整个人也不是之前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了,而是不安分地向上蹭,想要让楚留香好好抱着的意图十分明显。
楚留香从善如流,将用肢体语言大写着:快来抱我——的秦珩紧紧拥在怀里,这会儿他也不略带拘谨了,然而脚都蜷在一起,生怕楚留香不抱他似的。
楚留香在一开始的惊讶后,对这个样子的秦珩是又惊奇又可爱,满腔的情感不知如何表达,只能用力更用力地将人揉在自己怀里。
等秦珩哭声渐小,抽噎也渐渐没了声息后,才发现他们早就坐起来了,而且是他整个坐在楚留香的怀里,脑袋抵在楚留香的颈窝,将那块儿的衣服蹭得乱八糟,两只一前一后地抓着楚留香的前襟,使得他领口的部分变得褶皱,上边原本华丽的金色花纹也沾染了他的泪水,打湿了那一小块的布料,略显深色的位置,在秦珩眼里明显得不行。他的两只脚也蜷在一边,在尽量靠近楚留香的身侧。
“…………”秦珩简直要羞耻死了,他可不知道一时的纵情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他尴尬地放开了的衣料,然后在对方低头的瞬间小小声地道,“你就是太好了,让我……让我哭成这个样子。”他就打算胡搅蛮缠了。
谁料楚留香笑着应,“不,是你太可爱了,让我忍不住更喜欢你。”谁说不是呢?此时秦珩抬眼看他,眼底泛起一层模模糊糊的水汽,大抵的刚哭过,眼眸那一周,特别是靠近眼尾的皮肤泛红,似乎是哭狠了,这会儿看他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的,呼吸间带着楚留香熟悉的,且唯一能够嗅闻到的青草的气息,与身后这片塞北的树林相辉映,第一次让楚留香知道了身处林木的滋味。
楚留香抬起指,想要擦掉眼尾处残留的水汽,却在指正在触碰到秦珩的皮肤前顿了顿,然后拿出比之前更轻的力道来,轻轻地在那一小块微红的皮肤摩挲,感受着下因为充血变得更加细嫩的皮肤触感。
于是名叫暧昧的小可爱们,又在这堪称温柔的摩挲跑了回来,秦珩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什么。
“刚刚下过一场雨,这下你该说要许什么愿了吧?”
“许、许愿?”
这是楚留香第二次问他了,秦珩疑惑地抬头。
楚留香笑了笑,“见过神鹿之后要许愿啊,这可是你自己写的。”
秦珩稍一回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就是明白了,才让他更加红了脸,羞耻感存在的太鲜明了。
不过想是那么想,他却做不出忽视楚留香一片心意的事来,今天带他来看鹿,就是为了圆儿时的一个梦,所以他双合十,闭上了眼睛,冲着之前白鹿跑走的方向虔诚地想:如果真的有神鹿的话,就保佑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生无忧。
随后他睁开了眼睛,就见楚留香满含深情地看着他,“接下来该我许愿了。”
“嗯,嗯。”秦珩一愣,不知他为何要强调一下,然而潜意识里却开始坐立不安,脸也渐渐染上红晕,像是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一样。果然,楚留香的下一句,就验证了他的反应。
楚留香的愿望不是如秦珩一般默念的,而是大声地,放声整个星空,“我许愿,让我身边的这个人,答应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
“一起!”
夜晚的塞北,空旷地回荡着楚留香掷地有声的愿望,晚风徐徐吹过,带起草木“挲裟”的声音,然而这句话落入秦珩的耳朵,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感,又有种真的被人告白的羞涩感,复杂地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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