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一个柜子的旁边。他没有拔出魔杖,因为斯内普也没有立刻抽出魔杖给他一个恶咒的意思。他侧过头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的画像,里面仍旧空无一人。
斯内普放下笔站起来,向哈利逼近。
“邓布利多教授呢?”哈利问。
斯内普嘲讽地瞥了一眼画像:“他不想见你,自然会躲起来。”
不该是这样的。哈利看着画像镶着魔法白银的边框。
他希望邓布利多出现,告诉他一切都是早设定好的、由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两个人一起导演的一场对他的考验。最后一次考验。这是斯内普一直没有对他动手的理由。现在,斯内普的身份被他戳穿了,邓布利多就该出现称赞他终于通过了最后一个试炼,并且告诉他所有的事,包括后续安排。但是邓布利多还是不出现。
可斯内普为什么也什么都不告诉他,为什么不帮他?不,他帮他帮得已经够多了。
哈利最后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的画像,抬起头看着已经绕到办公桌前方的斯内普:“真的……真的是你杀死的邓布利多?”
“你就算戴着眼镜,眼睛还是瞎的?”斯内普冷笑道,“如果不是当时情况不允许,你认为你还能有机会站在这问我这种愚蠢的问题?”
“现在是一个让我永远闭嘴的好机会。”哈利说。
“如果你这么期望的话。”斯内普说。魔杖在瞬间滑进他手里,速度之快,就像是他一直握着魔杖一样。哈利在那个瞬间咬了下牙,但他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条件反射,站在原地没有动。
斯内普举起魔杖,哈利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出来他是不是正在生气。他的眼睛并不空洞,但是哈利看不出来那双黑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几秒后,像是终于确定了一直带着刺的哈利此时愚蠢得像一只绵羊并且决定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会继续绵羊下去,斯内普恼怒地收起了魔杖,并吐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咒骂。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先生。”哈利说。在斯内普垂下手的一刻,他心中涌上的莫名情感不知是放心还是依赖,甚至因为过度放松而浑身发软。他向斯内普的方向走了几步:“神秘人正在查看他的魂器,如果他发现它们都不在那里……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
他看着斯内普的脸。这男人听见“魂器”这个词时表情十分平静,显然他早已知道了一切。哈利又贴近他一步,望进那双黑色的眼睛:“其中有一个在霍格沃茨,我回来是想先拿到它。它可能是赫奇帕奇的金杯,也可能是拉文克劳的什么有代表性的物品,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它在——”
他的话没能说完。有人在门外大声说着口令,可是滴水兽没有为他打开,于是他开始疯狂地喊着咒语。哈利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旋转楼梯,他扭回头的时候稍微有点眩晕,下意识地抓住了斯内普的手腕。
斯内普一把甩开他,然后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拖到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用力向下按。他掌心的温热透过肩部厚厚的毛衣熨帖哈利的肌肤,哈利抵抗着压力踉跄站稳,直勾勾地看着斯内普的脸。
喊叫声越来越狂躁,斯内普的眉毛死死地拧了起来:“蹲下!你这个蠢货!”他压低声音怒道,试图把哈利塞进校长办公桌下面。
哈利顺从地坐了下去。斯内普按在他肩上的手已经离开了,但它留在他肩上的热度似乎持续温暖着他,他之前冷得浑身发抖,可他现在不了。校长办公桌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斯内普把它改成了落地式,桌面上仍放着那些摇头晃脑喷出烟雾的银器。这张桌子的高度、宽度和深度都是哈利见过的最大尺寸,不过他现在知道在外流亡的大半年里自己长高了不少。他弯着腰,试图使自己整个人全部躲进对他来说过于狭小的空间里。钻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连手都伸不直,他一手按在上面的木板上,另一只手屈起来用胳膊肘撑在侧面,费力地往里面挪动了一下。
斯内普抬起一只靴子踹了哈利的屁股一脚,力气很大,踹得哈利在地面上平移了一大段距离。接着,他又一脚踏在哈利小腿的迎面骨上,把哈利整个人踢进了桌子下边。龙皮靴子坚硬的前端和鞋底重重地磕在哈利的骨头上,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下一秒,斯内普坐下来,他把椅子向前一挪,膝盖带着一阵风毫无预兆地顶中哈利颧骨,哈利的脑袋撞在办公桌的隔板上,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闷响,眼前一阵金星。
滴水兽滑动的声音。接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沿着螺旋形石梯快速接近。“斯内普!你这个校长当得真是不错!”充满怒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即使隔着几层厚重的木板,哈利仍有种他们正在面对面说话的错觉。他庆幸自己穿的不是长袍而是方便行动的牛仔裤和短上衣,不用担心布料从办公桌下面的缝隙中露出来。尽管意识到这些,他仍下意识地挪动身体,想去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露出丝毫踪迹。也许是以为哈利想爬出来,斯内普加力用膝盖压住他,有着苦涩味道的袍子摩擦哈利的皮肤,把他弄得很痛。不过这疼痛盖不过他被用力夹在木板和膝盖之间的疼痛,他觉得自己的脸大概破皮了,骨头几乎被压碎。苦涩清冷的气息钻进鼻孔,是斯内普袍子上永远也掩不去的魔药味。那味道出奇的并不令人反感,哈利确信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尽管他们曾有那么多次距离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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