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瞪了一眼那些在桌面上摞到天花板的坩埚型蛋糕,对着哈利恶狠狠地呸了一声。他对克拉布和高尔做了个手势,三个人一起消失了。
罗恩站起来,狠狠地把隔间的门关上,他用的力气太大了,门上的玻璃被震得粉碎。
“罗恩!”赫敏责备道。她抽出自己的魔杖,低声念了一句:“修复如初!”那些碎玻璃片就自动拼成一块完整的玻璃,重新回到了门框上。
哈利闭着眼睛,试图清空自己的焦躁情绪。他近乎哀求地想见小天狼星,想见斯内普。但他不可以告诉小天狼星。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无所凭依使小天狼星担心,使他陷入危险之中。那么他现在只有斯内普了。他可以容许斯内普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发泄对他父亲的仇恨,只求他能对他说句话,证明他还活着。他抓起一块蛋糕,非常想把它砸在地上或是一把捏成浆糊,但他无法向朋友们解释为什么他那么不高兴。
哈利的坏心情直到走下列车还在持续,所幸所有人都被大雨浇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提说话。他浑浑噩噩地跟着队伍走向马车,车前的夜骐也被大雨淋湿,显得有点烦躁。他跑进门厅的时候甚至忘了躲开皮皮鬼的水球,在那个水球的影子投在他头顶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向旁边一躲,抽出魔杖,指着上方喊道:“昏昏倒地!”
皮皮鬼敏捷地躲过他的魔咒,对着他的脑袋扔出最后一个水球,一边吐舌头一边嗖的一下飘走了。“哈利,你怎么了?”罗恩惊恐地问。
“因为神秘人的标志?哈利这几天一直都有点神经过敏。哈利,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赫敏说。哈利冲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算是默认。
当哈利走过左右对开的大门进入礼堂时,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一个黑色的身影上。礼堂还是那样辉煌气派,为了新学期的宴会又格外装饰了一番。成百上千只蜡烛在桌子上方悬空飘浮,照得金碟子和高脚杯闪闪发亮。四张长长的学院桌旁已经坐满了叽叽喳喳的学生。在礼堂的顶端还有第五张桌子,教工们挨个儿坐在桌子的一边,面对着他们的学生。斯内普就坐在天文学教授辛尼斯塔旁边,他的头发还是油腻腻的,脸色蜡黄。在这一瞬间,哈利的暴躁和不安都奇迹般地被抚平,心跳突然变得舒缓。在一片嘈杂声里,他奇异地安静下来。
他和斯内普隔空对视,意识到从他放假离开学校起,就没有哪怕一刻比这时候更好了——他看见活生生的斯内普。既不虚弱,也不垂死,甚至还能瞪他,这情景恍若隔世。哈利也回瞪他,但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一丝笑意。
他的存在即是一种安抚。他能使他平静,只有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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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哈利的课程表没有变。上午挤一些巴波块茎的脓水时,罗恩不停地抱怨为什么他们不长太多青春痘的人要忍着恶心为长青春痘的人处理材料,给炸尾螺喂食过后,他已经恶心得抱怨不出来了。下午去北塔楼上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时,他总算又有了些精神,开始猜测他们这一学期的课程会不会还是茶叶渣或者土耳其咖啡壶底部留下的粉末。
哈利和罗恩来到活梯顶上,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他们穿过房间里乱糟糟的一大堆印花布座椅和蒲团,在原来的那张小圆桌旁坐了下来。哈利看着那些遮挡着窗帘的窗子,他有点后悔自己选择了与上次同样的课程。纠结又来了:如果他选择了同样的课,未来的走向就不会发展得太离谱吗?如果他不选一样的课,事情会有变化吗?他能承受起这种变化吗?他又能否承受得起毫无变化?这种纠结已经在他心中存活了好几个星期,每次只要碰到选择,他就抑制不住地想一想。
“你们好。”哈利身后突然传来特里劳妮教授虚无飘渺的、空灵的声音,把沉思中的他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差点撞上她鼻子上那巨大的眼镜。此刻她正低头盯着哈利,脸上带着一种悲剧性的表情——她每次看见哈利都是这种表情。她身上的一串串念珠、项链、手镯和往常一样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你有心事,我亲爱的,”她对哈利说,并且盯着哈利手边羽毛笔与羊皮纸斜放的角度,“我心灵的目光穿越你勇敢的脸,看到了你内心烦躁不安的灵魂。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担心不是毫无根据的。我看到你前面的日子充满艰辛……非常艰难……”她突然举起魔杖,点了点哈利的额头。桌子上的水晶球里逐渐显出影像。哈利一直以为教室里的水晶球是用来装神弄鬼的摆设,他和罗恩都吃惊地盯着这个水晶球。
特里劳妮教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变得耳语一般。“一大一小,两个灵魂。是你,却又不是你。我看到了蛇形,缠绕着前行,几乎重合——你前方的迷雾靠一个男人斩开,但这取决于很多……我看不到终点……”
罗恩朝哈利翻了翻眼睛,哈利却震惊地望着特里劳妮。但她没再多说哪怕一个字,轻飘飘地从他们身边掠过,坐在炉火前的一把很大的带翅靠背扶手椅上,面对着全班同学。罗恩说:“一个男人?她在说你自己?”
哈利没答话。“亲爱的,我们应该来研究星星了。”特里劳妮教授说,不满地看了看罗恩,“行星的运动及其所显示的神秘征兆,只有那些懂得规则的人,才能参透其中奥秘。人类命运可以通过行星的辐射光来破译,这些光互相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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