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住德拉科的下巴,往他嘴里倒了一点福灵剂。咽下它的时候,德拉科打了个激灵。他看着哈利,忽然用一种恐惧的颤抖声音对他说:“我不知道——我突然觉得你应该去找斯内普教授——?”
哈利把盖子扣上。他猛烈地摇了一下德拉科的肩膀:“听着,德拉科,我以前喝过一次这个。听它的引导,自信点,现在你想的一切都是对的!”
他最后看了看德拉科在恐惧中稍显镇定的灰眼睛,说:“我走了,我去找斯内普教授,你自己小心!”
活点地图显示斯内普在他的办公室里,静止在桌子边。哈利向楼下跑去,听见德拉科踉跄地撞了一下那个盔甲。走廊里空无一人,跑到五楼的时候,他碰见了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毫不犹豫地,他扬起魔杖:“昏昏倒地!”
他把一人一猫悬浮到一个密道里,这样他们能安全地躺在那里,直到醒来。他跑到斯内普的办公室前,一把推开门。
斯内普没穿卢平的旧夹克。他把夹克放在桌子上,正往衣兜的小格子里一格一格地插进魔药。哈利锁上门,脱掉隐形衣,急促地说:“德拉科开始行动了,我给他喝了一点福灵剂之后,他叫我来找你!”
斯内普皱起眉,显然和哈利想到了同一件事:福灵剂会给人最好的直觉。如果它告诉德拉科需要斯内普,那么今晚的事情很可能不同寻常,甚至远远超过预计。
“喝下这个,先生!”哈利说,他把隐形衣扔到斯内普的桌子上,掏出福灵剂递过去。
斯内普接过瓶子,在蜡烛的光线里细细观察,打开塞子轻轻嗅闻。“福灵剂。”他说,“我听说你在斯拉格霍恩的课上又一次拿到了它。”
“因为我又一次用了你的魔药课本。”哈利毫不避讳地承认道,“你喝掉它吧,我在隐形衣后面跟着你。”
他想了想,犹豫地说:“德拉科为什么让我来找你?会不会是魔药有问题?”
斯内普的眉毛一下高高扬了起来。
“好吧,好吧,对不起。”哈利催促,“快。喝掉它,然后我跟着你。”他伸手去拿隐形衣。
他听到斯内普说了句什么。下一秒,他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踉跄地扑到桌子边,像一座雕像一样立在那里,浑身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时心里十分惊慌——直到他面前的一个黑影轻轻晃动。他把眼珠转向左边,看见斯内普不快不慢地穿上那件塞满了魔药的旧外套,拿起放在桌上的福灵剂,走到他面前。
斯内普背着光,本属于卢平的温暖的棕褐色深不可测,毫无疑问,这是斯内普的眼睛。他捏开哈利的嘴,把剩下的半瓶福灵剂倒进他嘴里,拇指在他喉咙处从上到下捋了一下。然后他把空瓶子放回桌面上,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哈利惊恐地发现他又可以动了。他咳了几声,发现药剂已经全被斯内普强迫吞咽下去,只好抓起隐形衣跑出办公室。短短时间,斯内普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他转过走廊,透过高高的窗户,能看见一个绿得耀眼的骷髅悬挂在学校上空,嘴里吐出蛇信子般的舌头。食死徒来了。
他想要跑上楼梯,去往天文塔,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去天文塔,他们不在那儿。他顺从那声音跑向大厅,隔着很远的距离,他听见那里面有一阵喧哗声和玻璃破碎声。
他加快速度狂奔过去,有几名教师正以柱子为掩体和门口的几名食死徒互相对射魔咒。几秒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侧传来,德拉科跑在最前面,苍白的脸上泛出一片红晕。
“帮帮我——帮帮我!”他一边跑一边大喊。几秒后,他身后的人转出拐角,是六个食死徒。麦格教授穿着睡衣,从哈利身侧跑过去加入战圈,斯内普紧跟着她跑过来。对面的弗立维教授、辛尼斯塔教授飞快转身向后,哈利掀起隐形衣,一下闪出他一直当做掩体的石像,对着一个食死徒发出一道昏迷咒。五个咒语射向那群不明所以的食死徒,最前方的两个一下子跪倒在地,奔跑的势头不减,导致他们的脸重重地磕在地面上。第三个在他们的斜后方,被倒地的两人绊得踉跄了一下,向前倾倒。他的身体还停留在半空时,哈利的另一道昏迷咒打中了他。剩下的三个食死徒有两个绊在摔倒的两个人身上,其中一个人的魔杖脱手飞出。最后一个食死徒及时刹住车,却被第二波袭来的咒语当胸击中,飞到墙边人事不省。
地上的五个人滚作一团,三个昏迷,两个醒着。第五个绊倒者费力地挣脱他自己的斗篷,他的魔杖尖端指着麦格。失去魔杖的那个连滚带爬地向前追他的魔杖,眼看他的手指就要触摸到它了。就在这时,弗立维教授突然闪身出来,猛地一挥魔杖,那动作干脆利落、充满爆发力,就像是站在高高的椅子上抖开一面旗帜。哈利看见空气扭曲出几道薄而锋利的波纹,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刀刃从魔杖尖端飞出,那两个人的动作定格一瞬,身体无意识地垮塌向地面。
德拉科的脚步没有停止,他径直从教师们身边跑过去,只来得及瞥一眼哈利,就又向着门厅外的黑暗狂奔而去。“跑——跑啊!”他气喘吁吁地大喊,“你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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