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盘小点心,送到包拯的书房。
“钱堂为人,并不像会与李昌沆瀣一气之辈。但若非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之事,缘何李昌写给他的书信,重要内容皆被涂抹呢?”
“这正是此案关键之处。钱堂究竟是否是李昌同谋?若是,动机又是什么?”
罗清秋放下点心,展昭不在,她听到公孙策和包拯正在讨论案情。
见罗清秋似有所想,公孙策唤道:“罗姑娘?”
“啊。”罗清秋不好意思地一笑。
“姑娘对此案……有何看法?”
罗清秋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乱想。”
“无妨,姑娘若有看法不妨提出来。”公孙策方才看罗清秋神情,是有想法的。案情难以进展,公孙策倒是想听听,万一能有所突破呢?
罗清秋见包拯也点头肯定,才道:“我只是听先生方才所言,李昌写给钱堂的信重要之处皆被涂抹,不知先生可听说过曹操抹书间韩遂么?”
公孙策一喜:“姑娘竟知曹操抹书间韩遂一事?是了,之前从未想过,那书信是被旁人涂抹的。难怪钱堂一直说不知缘故。”公孙策豁然开朗的同时,也不禁对罗清秋刮目相看。他之前便觉得,罗清秋谈吐举止落落大方,礼貌有加,却又无闺中女儿的扭捏之态,更不像是一般的厨娘。现在看来,应该也是读过书的。
“大人、先生若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回去了。”见公孙策面露笑容,罗清秋便告辞了。
刚从书房出来,便遇上了展昭。
“展大人。”罗清秋不觉唇角上扬。
“罗姑娘,梅花开了。”展昭道。
“真的?”罗清秋欢喜,不仅仅是欢喜梅花开了,更欢喜展昭还记得她的话。
展昭点点头道:“待我先去同大人说些事情,便与姑娘去折一枝梅花。”
“好!”
开封府中的梅花并不成片,只有两棵。但这两棵开得很好,花朵大而多,都是红梅,颜色娇艳,十分好看。
罗清秋深深吸一口气,干冷的空气中,却混杂了梅花的幽香。
“好香啊。”
“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展昭道。
“……这句诗我没听过。”罗清秋突然想到什么,一笑,“展大人,我也说两句写梅花的诗词,你听听看?”
展昭点头。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罗清秋顿了顿,“如何?”
展昭愣住:“这是……姑娘所作?”
罗清秋连连摇头:“我可不敢当。这诗……现在还没有吧。但过些年,你应该就知道是谁所作了。”
她凑近展昭耳朵:“这诗的作者,以后会做宰相。”
展昭蹙眉,罗清秋的意思,这是她在未来所知的诗?
看展昭若有所思,罗清秋道:“别想这些了,展大人,我们摘花吧。”
展昭点点头,纵身一跃,便折了短短一枝,交给罗清秋。
罗清秋笑着接过,带着展昭去到他们的雪人身边。雪早已被清扫了,但展昭同府中打扫的皂吏叮嘱过,将这雪人留下。罗清秋将这枝梅花卡在它的树枝小手里。
红梅白雪,艳丽的梅花为雪人添了色彩。雪人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了。
过了腊八,年味渐浓。腊月里,豪贵之家遇雪即开筵,塑雪狮,装雪灯以会亲旧。贫者三数人为一火,装妇人神鬼,敲锣击鼓,巡门乞钱,“打夜胡”。春节将近,市井之中开始售卖门神、钟馗、桃板、桃符、财门钝驴、回头鹿马、天行帖子,还有乾茄瓠、马牙菜、胶牙饧之类,以备除夜之用。
罗清秋住在开封府,没有自己的住处,便也不用布置,只买些过年的吃食。还有,毕竟是过年,新衣裳总要做一身。
北宋的美食极多,尤其是新春佳节市面上的那些糖啊饼啊,不输现代的各种零食。罗清秋其实是是个很爱吃的人,自然是买了不少。
她方从外面回来,手中又拎着一盒子泽州饧,看到王青荷正在收拾包袱。
“青荷姐,你也要走了啊。”
“嗯。”王青荷答,“现在走,也得二十七二十八才能到家。”
罗清秋叹口气:“那你多保重。”
进了腊月,开封府里许多家在外地的都陆续请假走了。罗清秋同冯思雨在书信中说好,因为是在北宋的第一个春节,而且她们也是两个月前刚刚才分开,所以先各自在一边过,看一看舒州的春节同汴京的各有什么特色,过后彼此交流,明年春节再挑一个地方一起过。
王青荷是罗清秋在开封府最熟悉的了,她也走了,新春佳节,罗清秋心中却有些寂寞。
她想爸爸妈妈了。
怎么可能不想呢?大半年了,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分离,即便不是年节,她偶然想到这一点,也会控制不住地哭出来。况且,又是这么一个家家团圆的日子。
她想,自己的突然失踪,爸爸妈妈过得一定也很不好,肯定会比自己的状况要更差。至少,自己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是爸爸妈妈一定会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遇到危险,他们一定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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