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秋点点头,自己虽然年龄比他小些,但一定要尽量提升气场,才能不让冯思雨吃亏。
“罗姑娘一会儿若是有空,不如在下做东,吃顿便饭?”
罗清秋和李乔都知道彼此的意图。李乔请她吃饭,正是给她机会考察自己。罗清秋自然也应允。
晚饭时分。
云来楼里都是熟人,李乔自然不会请她们在那儿吃饭。选了舒州城中另一家酒楼,李乔、冯思雨、罗清秋三人入席。他们坐得是雅座,周遭无人,倒是适合讨论亲事这样有些过于隐私的事情。
“罗姑娘想吃些什么?随便点便是。”李乔大方道。
“多谢。”罗清秋也不假客气,点了几道寻常的小菜,又让冯思雨点了菜。
“李公子,我也不同你寒暄。听说,你想娶思雨?”罗清秋俨然一副家长的样子。没办法,她们的亲人都不在这里。冯思雨单纯、缺乏主见。虽然罗清秋本身也是没太长大的孩子,但相比之下,还是罗清秋站出来说话会更好一些。
“是。”李乔坦诚道。
“不瞒你说,我们皆是父母早亡,彼此是唯一的亲人,我就像思雨的亲姐姐一样。她的亲事,我一定会慎之又慎,绝不草率。而且这件事,我也能做得了主,你可明白?”
罗清秋如是说,当然不是真的要做冯思雨的主。她们都来自现代,对包办婚姻那一套都是嗤之以鼻的。罗清秋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让李乔明白,不是把冯思雨哄晕了就行的。
“在下明白。但在下相信,姑娘会答应这桩亲事。因为我一定会对冯姑娘珍之重之,绝不辜负。”
李乔话说得好听,但罗清秋也并不尽信。谁知道宋人口中的“珍之重之”“绝不辜负”是什么意思?说不准只是不休妻罢了。能有几人像展昭一样,喜欢的姑娘不在了,心中就再容不下其他姑娘?不过他在冯思雨答应他之前还是用“姑娘”的称呼,倒是挺规矩。
“那……李公子今年贵庚?何方人士?有何家产?”罗清秋直接问了他的基本信息。
“在下二十有四,舒州本地人士。家产不多,唯此一间酒楼。钱庄中尚存着几百贯钱。”李乔一一答道。
“你家中父母可还健在?可有兄弟姊妹?”
“父母已故,无兄弟姊妹。只有些远房亲眷,并不常常来往。”
罗清秋闻言,心下却有些生疑。虽说乱七八糟的亲戚自然是少些的好,但李乔年纪也不太大,父母皆故,又无兄弟姐妹,未免也太刚好了吧?
第30章 【所谓君子】
“那你成亲后,准备娶几位平妻?几位妾室?”罗清秋继续直截了当。
李乔笑了一下:“在下既说绝不辜负冯姑娘,自然不会再娶旁人。”
罗清秋心下思量,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何以为凭?”
“姑娘若是信不过,在下愿立下字据。”
李乔定定看着罗清秋,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没有半个字假话。但所谓“人心隔肚皮”,罗清秋不敢轻易凭经验判定人的品性,仍是道:“李公子,我有一事,不大明白。”
“姑娘请讲。”
“思思是个好姑娘,却并不是个锋芒毕露的姑娘。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你究竟为什么这样深切地喜欢上了思思,宁愿为她再不娶旁人?”
李乔不假思索道:“正如姑娘所说,冯姑娘的沉稳内敛、含蓄文静,正是在下所爱。况且在下早已想过,此生只娶一人,免得伤了无辜女子的心。故而,也愿意只娶冯姑娘一人。”
李乔的毫不思量,亦让罗清秋不安。经历过爱情的人之间有个争论,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究竟有没有理由。有人说没有,喜欢一个人是喜欢的那人本身,若是换了一个人,就算特质完全相同,爱情也没有了;也有人说有,喜欢一个人,正是喜欢的那人身上种种特点。但即便如此,也是先有的爱情,后有的理由。只有当你发现你对某个人动了心,沉湎在对方的美好中了的时候,你才会去想,究竟喜欢他什么?
而不假思索便能答出理由,可能是提前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喜欢与爱情——也许他不过只是想娶个人照顾自己,也许,另有所图。
罗清秋希望能嫁给爱情。至于冯思雨,她做不了主,却也希望她能和真正相恋的人度过一生。至少,冯思雨得知道对方究竟爱不爱她。
况且,冯思雨内敛安静是不假,但那是在现代。在这个时代,十个姑娘里有八个都是手捧绣布一言不发的安静人儿,冯思雨的所谓内敛,真的能成为她与旁人的不同之处吗?
“李公子,我同你并不熟悉。思思嫁给你,现在我是不放心的。我原本也是云来楼的厨娘,若你同意,我可以在云来楼帮一段时间的忙,也同你相处相处。若是相处之后你的确令我放心,我便答应将思思嫁给你,你看可好?”罗清秋这次来,已经做好了观察李乔一段时间的准备,请了足够长的假。虽然把开封府扔在那里不管实在不厚道,但冯思雨的婚事更为重要。公孙策也通情达理,虽然扣了工钱,也没再多要求什么。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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