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所以，她现在是打算将一切都告诉他，然后等待着他道歉吗?
他确实应该道歉的，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北上，对……”
这声对不起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但我现在后悔了，我后悔没有让越前同学吃到蛋糕。”北上说，“虽然很喜欢学习，但是如果越前同学不喜欢，那和越前同学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要远离学习，越前同学喜欢蛋糕，那我就该送来蛋糕，越前同学喜欢玩，那我就该陪着一起玩，越前同学喜欢骗我的话，”她停顿了下，声音听上去像是哽咽，“那下次，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这些话，北上由纪盯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嘴唇坚毅地抿成一条线。
越前的大脑这时仿佛停止运作了一般，他说不清他听完这些话时候的感觉，只是忽然发现自己亏欠了北上，而且还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酝酿了很久之后，他给出了一个奇怪的开场白。
“我不讨厌学习。”
如果桃城武或是秋山老师其中任一人在场的话，都一定会生气地在这时跳出来，指着越前龙马的鼻子说，你重点把握错了!
实则，越前只是话还没说完。
他的后半句话是：“……也不讨厌你，由纪。”
叫她由纪而非北上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他说完之后，思考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妥，又纠正似得重新叫了她：“北上。”
然而，北上由纪显然是对称呼没什么讲究的，正如她至始至终都叫藤原的姓一般，她只抓住了越前话中她在意的重点。
这位少女拿出了她在国语上的造诣，认真地揣摩起他的话。
不讨厌等于喜欢，那么“不讨厌你，由纪”不就等同于“我喜欢你很久了，可爱的由纪小姐。”了吗?(北上认为，加上合适的形容词是国语的必修课)
于是，北上由纪高兴地说不出话，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越前龙马还会为这个仓促的告白说些什么。
然而，越前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做了告别。
“呐，北上，早点回去吧。”他边说，边打开房门，然后他身子顿了顿，像是一个姑且良心未泯的人意识到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说：“呐，北上下周的补习地点定在我家吧。”
他真的不太喜欢补习这种事，但因为一个人的存在，好像那也不是什么讨厌的事情了。
他忍不住抬眼偷看面前少女的反应，少女似乎笑得很开心，于是他也唇角上扬，跟着无声地笑了起来。
*
藤原一大清早就听到了北上的哀嚎声。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没有呀，越前同学!”
藤原按按太阳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放下书包，然后走向北上越前那里。自从北上与结成换位子后，她们之间就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怎么啦，小由。”藤原好奇地问道。
“周六的比赛，自从我今天早上告诉她开始，她就这样问个不停了。”
“哦。”
北上咬着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她看藤原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藤原，你该不会也早就知道比赛的事吧?”
“是啊，我也要参赛的。”
北上抱头，几欲痛哭。“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完蛋啦，完蛋啦。”
“现在知道也不晚吧?”藤原说。
北上似乎对既成事实的事情心灰意冷，她双目无神地看向前方的黑板。“啊，完蛋了，看不到最喜欢的越前同学的比赛了。”
“那我呢，我呢!小由你只在乎龙马君吗?”藤原里奈激动地摇晃着北上的肩，似乎忘记了问题的重点在哪。
越前在这时平静地开口，接着之前的问题问下去：“现在告诉你为什么晚了?今天才周一吧。”
北上由纪被藤原晃得有些晕，她揉揉脑袋，回过神后，喃喃答道：“因为下周六我有比赛啊……”
“比赛?”越前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说出某个与北上息息相关的关键词：“数学?”
“不不不，是篮球。”
“篮球?”越前嘴角抽了抽，“据我所知，你没有擅长的体育项目。”
北上点点头，用一种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的声音答道：“可那也没办法，报名了又不能不去。”
越前皱着眉看她，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藤原手抵着下颚思考了一会。“很奇怪呀，小由你什么时候对那种比赛有兴趣了?”
“不是啦，”北上解释道，“你知道我父母都是篮球队教练，他们希望我也能接触下这个，前几周的时候，他们每周都会有几天带我去篮球场。”
藤原顺着她的话说道：“所以，你现在篮球打得也不错咯?”
北上低着头，两根食指在胸前绕着圈，一切不言而喻。
“呃，我明白了，祝你好运咯，小由。”
“啊，一定会的!只、只是看不到越前同学和藤原你的比赛了，对不起。”也许是顾及到之前藤原的反应，北上这次主动添加了藤原进去，只是目光一直紧紧地追随着越前，看不出半点可惜没看到藤原比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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