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长兄难为_后凋【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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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被花子君气个倒仰,提了一只鞋便追了他一顿好打,只骂道:“朕一回回的叫你挑,是谁不要的!是谁不要的!个没良心的混小子,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你是盼着他们闹腾呢!”
花子君只满屋的躲着,怒道:“这话我可没说,你少给我扣些个乱七八糟的帽子下来——那个谁!你只笑眯眯的看什么热闹呢?还不把你皇祖父拉住了,一会子叫我怎么出去见人!”
水旻忙上来把皇帝拉住了,好生扶着坐回去,挑拨离间的道:“九王叔就这么个脾气,皇祖父快别跟他计较才是。”
花子君一巴掌拍到水旻脑门子上,不高兴的道:“不会说话就别混说,真是从你父王肚子里蹦出来的,笨的要死!”
水旻揉着脑门子,委屈巴拉的道:“我是从母妃肚子里蹦出来的。”
皇帝直给他们气得哭笑不得,骂道:“真真没一个叫人省心的,今后别再混跑了,好生跟了朕住了,掬掬你们这xing子才是。”
“谁爱跟你……”花子君刚要犟嘴,见皇帝又拣起了鞋底子,忙低眉顺眼的闭了。
却说这水旻当初如何只缠了林惟,却是有些个缘故的,只因他小时候常跟着花子君一处,最爱这小叔叔跳脱的xing子。虽然后来跟了水臻到了云南,却对花子君一直念念不忘,那日在陶然居忽的见了,方死皮赖脸的跟去了林府。
初时那水旻在林惟身上真没多少的心思,也是处的久了才觉得他极是有趣儿的,而这水旻从小到大也没什么玩伴,加上林惟又是花子君的弟子,也不拿他当外人,慢慢的便找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到如今两人倒真是有了几分qíng义了。
花子君看着皇帝那脸色,一时半会儿也是消不了气了,便起身道:“我出去走走,之岚去么?”水旻是真好奇叔叔那小qíng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儿,刚想说去,抬头却见皇帝那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忙的摆手道罢了,只说这些时日折腾的狠了,改日吧。花子君撇撇嘴骂了他句没出息便溜溜达达扬长而去了。
皇帝无奈的叹息道:“你父王这些年可好?”
水旻细品着这话,起身回道:“托皇祖父洪福,父王身体最是康健的。”
皇帝摇头苦笑道:“罢了,你父王嘴上不说,心里也必是怨了朕的,是朕叫他十年不得踏出云南一步,十年那……你这么些个叔叔伯伯里,就你父王最有朕年轻时的样子,哎,朕就是欠了子君的,如今也管不得他了,随他去吧!”
水旻纵是想破了那聪明的脑袋壳子,也想不明白皇帝这番话是怎么个意思,他倒是看得开,想着反正叔叔年轻,到时候把自己的小孩给他过继一个养,承继了衣钵也就罢了,人家不爱成婚,除了皇祖父也没人敢绑了再给灌回chūn药的啊。
是夜月色明净,花香正浓,处处灯火辉煌一派祥和景象。花子君走马观花,直沿着那朱雀大街向前。白袍银靴,纸扇轻摇,一路也不知看痴了多少双眼睛,他只不自知,径自往那南楼里去了。
这南楼里连老鸨子都换了人的,只这新的也是个有眼色的,见花子君富贵风流自不敢怠慢,笑盈盈的上来打招呼,殷勤的请到那极好的雅间里头,花子君摆摆手道:“不用伺候,先儿那个chūn水还在么?叫他来见。”老鸨子忙应了去唤人。
一时房门虚虚推开,便见一二十来岁的公子走了进来,这公子蓝袍玉带、眉目清俊,雅致翩然让人见之忘俗,这来人便是chūn水了。chūn水抬眸便见花子君懒散的坐着品茶,却是一怔,继而俯身跪拜,眸中竟含了一丝莹润:“chūn水拜见王爷,给王爷请安。”
花子君放下手中茶杯,回头细细打量这chūn水,除了韵味儿更加的迷人了些,倒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不由得笑了,温声道:“起来吧,越发的俊了,这么些年不见,你可还好吧?”
那chūn水起身,自然的走上前替花子君续了茶水,道:“一眼一世界,一载见一生。王爷何须作此一问,对于chūn水来说,十年不过是多赏几遭花谢花开罢了。倒是王爷,听说在外面很是自在的,都不肯回来了呢?”
花子君笑道:“我倒想回来,还不是叫老头子bī的,这不,刚回来就又是打又是骂的。过来给我看看,这脸上还给他按了一鞋底子,总是把人当小孩子,真是没法跟他谈。过来,傻站着做什么,叫本王好生的瞧瞧,倒是更长开了些,却是瘦了呢。你也不小了,就没想着赎身出来么?原想着,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你呢。”
“脸上什么都没有,王爷何须多心了,陛下这般宠你,哪里舍得下手的。”chūn水道,“倒是攒了些个银钱,不过想着在哪儿都还不是为了口饭吃,如今我也过了年纪,便是在这里也惯自在的,也就王爷是个长qíng的,还惦着来看看我,却真唬了我一跳呢。王爷既来了,却只说这些个有什么要紧,是想听曲儿呢,还是想让chūn水再配王爷走上一局,不禁什么,chūn水伴着爷逍遥一会子罢了。”
“看你这傻乎乎的样子,竟是唬着了,本王还以为是没睡醒呢。”花子君笑道,“也不想着什么,就是来看看你,说说话儿就好。chūn水,如今本王也有府邸了,你可愿意跟了我回去么?爷自叫人给你赎了身,把这里的事qíng都打理妥帖便是。你只告诉本王,在这里可有没有什么jiāo好的,愿意走么?”
那chūn水听了这话很是怔了一会子,半晌,一撩袍襟子跪到了地上,涩声道:“chūn水何德何能,当得王爷如此厚爱。似我这般供人赏玩之人,日日在那醉花乡里畅游,真真假假见得多了,哪里还有真心jiāo付与人的?我原不过随意打发时日,以了此残生罢了,王爷记得chūn水是chūn水的福分,其他却再不敢求的。”
花子君笑道:“如今却说这番话,当初多少人为你一掷千金,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我却不信没有人不想替你赎身的。”
chūn水悠悠一笑,万千世界便如那过眼烟云,风轻云淡了:“到如今还肯替chūn水赎身的,却只有王爷了。”
花子君这才点头,叫他起身。
于是,这花子君头一日回京,便买了个公子回府,把那皇帝直气得chuī胡子瞪眼,早朝时将一众大臣骂得狗血淋头。整整半月,那皇宫里都是一片yīn霾,闹得水旻日日翻那荣国府的院墙,还不得好的对林惟埋怨:“这荣国府的护院真真是摆设一般,赶明儿我给你弄些个好的来,哪儿能这般不经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一个小番外,jiāo代一下这位传说中风流不羁的过往,其实真没啥。呵呵……
如今,还有觉得先生适合哥哥或者妹妹的么?

☆、长兄难为

在贾母处用过晚膳,林惟和黛玉回到西跨院,丫头们已经把屋子收拾妥帖了。这会子有拾掇院子的,有在别个屋子里忙着收拾兄妹俩的行李的,也有折腾自己的,都在平莲和两个刘嬷嬷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忙活。平莲眼神利索,打眼看到兄妹二人踏进院子,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便把一众丫环婆子们聚在了一处。
这些小丫头子也都是跟着兄妹二人过来的,不过是在王熙凤跟前报了个数,这西跨院里的走账,林惟早就想好了,自是他自己出的。大面子上都过去了,他又何须在这小事上惹那些人说嘴?黛玉以林惟攻读为由,请示了王熙凤专门在这边开了小厨房,二人大有关起门子过日子的意思。
林惟大概瞥了一眼,心里有个成算,便朝跟着二人回来的晴雯和紫鹃点了点头,两人也往前站在了人堆儿里,林惟便道:“如今咱们刚进京,又住在了这荣国府里,我说不得是要多嘱咐几句的。你们都是跟着我兄妹的老人儿了,在家里时如何在这儿也别松散了,该做的都做好,我心里自然是记着的。如今这府里人多事多,你们的心也得给我收着,这话我只说一遍,都记好了。我最讨厌嚼人舌根子的,闲时就做些自己的营生,少找人扎堆儿咀嚼主子奴才的闲话,更忌吃酒赌博之类的。一旦让我知道有人挑事生非的,咱们丑话可说到前头,不管你打哪儿来的,这几辈子的老脸就都不用要了,也别去找人求qíng,必是要远远的发卖了的。我平时对你们怎样大家心里也都明白的,今儿不过白叮嘱几句,跟着平莲姐姐做事儿就是。这个月舟车劳顿的大家都辛苦了,多发一个月的月钱,但不准吃酒误事,就这么些个,你们接着忙。”
这平莲便是当初贾敏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嫁了小管事张雷做了管家娘子,她和落梅都是贾敏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其他的几个走的走嫁的嫁,只她二人还留在府里,那落梅做事最是细心的,林惟便留了她在林府守着父亲,这才带了平莲来了荣国府。
再说那紫鹃,刚才贾宝玉闹着给晴雯取了名字,便又闹着黛玉给紫鹃取,黛玉不想和他缠磨,见这丫头一身藕荷色的裙子温婉秀美,便随口取了紫鹃。只是这紫鹃到了这边才知道,如今黛玉身边三等的丫头们都是用了这鸟雀的名字,而刚好还缺了一个,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却说少的那个叫做huáng莺,那丫头本就不是林家的家生子,到了林家不过两年,她家里有个哥哥叫huáng胜的,之前一直在念书,那年考了功名便把妹妹赎了回去。林惟当时听了便说是好事,还做主多赠了那丫头五十两银子,还有一套很不错的笔墨纸砚,却是送她哥哥的。
却说这晴雯如今又是因何缘故到了林惟跟前,这也是一段公案,当初贾宝玉身边还有个大丫头叫媚人的,那姑娘长得最是俊俏,伺候的也很是尽心的一个,比如今的袭人还要得贾宝玉眼缘。那媚人本是江浙人士,她曾祖母曾是江浙“锦绣坊”的一个绣娘,当年因那锦绣坊的贡品遭了事,那批绣娘也跟着下了狱,竟没一个脱罪的,那媚人家也就没落了,几代辗转这姑娘才卖到了荣国府做丫头。
晴雯却是跟那媚人最要好的,她那一手的针线也是得那丫头亲传。只因着那媚人长得好,一次去寻那贾宝玉时却是被贾赦看到了眼里,这便闹出了多少的官司。媚人也是个xingqíng刚烈的女子,被bī的急了就要作死,这事传到贾母耳中后,才做主把那姑娘放了出去。因着她对贾宝玉的尽心,还亲自安排妥当的人送回了江浙,下死命警告府里的任何人都不得多说一句,对儿子贾赦也只说发卖掉了,贾赦闹了一通,终是花了六百多两银子又买了个妾才作罢。
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底细的,那媚人临走时却跟晴雯提点了几句,叫她凡事别掐尖拿头的,只好生跟着老太太才是要紧。晴雯那时年纪虽小却也伶俐,深觉媚人的话有道理,那贾宝玉是府里最风光无二的主子了,而他身边最得宠的大丫头却依旧是差点丢了xing命,这事儿便在晴雯心里留了不小的yīn影。待得听人说老太太有想让她去伺候贾宝玉时,她便不迟不早的闹了一场小病,想伺候贾宝玉的丫头挤破了头,哪里有她生病的机会?待得她的病好了,那个缺也早添上了,这晴雯便这么一直留在了贾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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