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厌淡淡瞥他一眼,随后陡然发力,眨眼的速度便击飞了侍卫手中的刀,一剑刺进他胸膛。姬然见状,忙举剑袭来,脚刚迈出去却生生止住。
只见西门厌平举宝剑,剑尖与西门厌的眉心只差半寸,鲜红的血液沿着剑刃滴答着往地上砸,杀气直穿心脏。
姬然颤了颤喉咙,强行镇定道:“你是什么人?”
西门厌的眼睛里全是冰,“你无权知道。”
姬然额头上冒起一片冷汗,声音发抖,问道:“你是来救他的,还是杀我的?”
西门厌举着剑的手纹丝不动,道:“你运气好,我今天不想杀人。不过我数三声,你要是还没有消失,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姬然从未被人如此威胁,粗黑的眉毛突突地跳,但又没有能力与他一战,于是只逞了口舌之能,“我姬然,日后定会让你偿还千百倍!”
寒风冷冽,西门厌把剑往前半寸,剑尖刚好贴到姬然的前额。
姬然惧怕地往后一撤,脸上抽搐了几下。恼羞成怒地离开,经过重伤的阎乐时,低骂到:“还不快走?没用的东西!”
眨眼间,两人便消失在黑夜中。
西门厌淡然地取出白巾,擦去剑刃上的血迹,随风一抛,不再理会。
张良急忙跑去查看若离的伤势,发现只是头上破了条伤口,暂且晕了过去,便松了一口气,准备把人背回府。
西门厌见他人小力气薄,便一把拎过若离,扛在自己肩上,径直往前迈。
张良跟上他的步伐,“师兄,你怎的突然来新郑?”
西门厌目不斜视,“想来就来了。”
“是吗......”张良换上如沐春风的轻松笑意,“哦,方才惊险,多谢师兄出手相救!”
西门厌脸色并不好看,“以后没带剑,不准逞强。”
张良微赧,垂首道:“是......方才确实是子房没沉住气。还好师兄在关键时刻出手,否则,子房恐怕已经身首异处。”
西门厌刚刚与阎乐交手,大抵探了探他的武功,再对比张良的功夫,评价道:“你若有剑,本可与他一战。”
张良扬了扬手里的破伞,“只有伞的话,也可以抵挡一会儿。”
西门厌不屑,“伞没用。”
寒风刮过,雪下得更大。
张良摊开手,一片雪花便融化在他手心,眉梢一挑,道:“嗯?谁说没用?”
啪地撑开,却立马僵在原地,方才好不容易燃起的得意荡然无存——好家伙,经过方才打斗的洗礼,已经破得差不多了。
讪讪一笑,把仅剩的一片伞纸遮到西门厌头顶,嘴硬道:“啊......还是勉强能遮一点的。”
西门厌停下脚步,“你这样,我没办法走路。”
他个头太高,张良只能勉强到他的胸口,伞柄又断了,即便是双手高高举起,伞面才能勉强帖到他的头皮。导致他走路很不畅快。
张良愣了愣,踮起脚尖,道:“那我踮着脚走,回去的路不远,请师兄将就一下吧。你帮我背若离,我理应帮你撑伞。”
西门厌啧了一声,二话不说把张良抱到臂弯,阔步往前走。
“哎!”张良惊呼,后接到某人冰冷的眼神,赶紧认真无比地举着伞,丝毫不敢怠慢。
至于平日洒脱不羁的西门厌,怎么说呢,左肩扛个人,右手抱个人,这拖儿带女的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像仗剑走天涯的剑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比红苹果更甜的礼物啦!幸福~~~
第18章 暗夜惊魂(三)
偷偷潜回家,把若离的伤口包扎好已是半夜。更夫裹着厚布棉衣,一面搓着手,一面敲了二更天的梆子。
屋内总要比外头暖和许多,烛光葳蕤,只觉肺腑也添了几分温热。
期间,若离因为疼痛苏醒了一次,咋咋呼呼一拳就呼上身旁的西门厌,“公子我来保护你!”
西门厌始料未及被揍了一拳,眼神一沉,周身戾气猛增,仿佛露出獠牙的恶狼。
若离浑然不怕,斗志磅礴揣上木凳,准备再来一击,被张良及时拦下。
“快快放下!”张良抹去额头冷汗,解释道,“这是我的同门师兄,方才是他救了我们,不是贼人。”
若离还没放下警惕,将信将疑问:“......是吗?”
张良明显感觉到西门厌的杀气,把茶壶在若离眼前一晃,“自然是真的,不然你怎会在自家卧房?”
若离扫了周遭一圈,发现果真是自己睡觉的地方,瞬间开心地冒泡,“啊......真的......得救了呀......嗷......”举着木凳的手陡然脱力,两眼一翻再度晕倒。
张良赶紧将人接住,心累着叹气,放回床上。
而后看向一脸铁青的西门厌,以及他变紫的眼窝,努力笑得和善,“那个,师兄,家仆不懂事,多有得罪,见谅啊......”
西门厌是何等人物?三尺长剑从未尝过败仗,所到之处,所战之人,无一不服。结果却被个毛头小子揍了,这口气岂能咽下?落到平常,非要卸他一条胳膊不可!
“哼!”
偏偏对上张良那双谨慎的无害眸子,他又发作不了,只能负气而走。在走廊转角处,对着雪景平复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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