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慕良卿_青茶木【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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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的意识浑浑噩噩,思路却十分清晰,道:“一针见血,不多说半个字。”

  张开地睿智的眼睛一虚,又问:“老臣与九公子从未见过,九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韩非的眸子被寒风搜刮得疼,索性合上眼皮,“张大人辅佐了三朝国主,名声如雷贯耳,韩非有幸听闻一二。”

  张开地若有所指,道:“公子出口不凡,学识不浅,想必也知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韩非声音轻了许多,他听出对方暗讽他道听途说的言外之意,也没有后退,只道出自己推断的依据:“知道。不过方才您的孙儿唤你,你也不答他,可见相国大人,惜字如金。”

  张开地听到这答案,终于满意,唇角微微一勾,道:“九公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洞察力,老臣佩服。”

  韩非仍旧闭着眼睛,多了几分凄哀,道:“韩非如今只是阶下罪子,相国大人德高望重,如此说话,折煞韩非了。”

  韩非是韩王众多子嗣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若不是太子之死,张开地应该永远不会跟他有交集。这个不服约束的“蝉”,似乎不能小看。

  既然上天织造了这样的布局,他也不再迂回试探。直接把伞递给张良,道:

  “良儿,给九公子殿下撑伞,我进去面见大王。”

  张良没有说话,也没有接伞。

  张开地问:“怎么了?”

  张良抬头望着张开地,真挚道:“伞只有一把,应当给祖父。”

  张开地眉头一舒,道:“这里进殿只有一百多步,不碍事。”

  张良摇头,十分固执,“祖父昨日教了“百行孝为先”,让子房一直记着,子房现在就记着,不可以自己撑伞,做不孝的人。”

  彼时张良只有六岁,不能出口成章,语气甚至还很青涩,但他明是非,懂黑白,已经优于同龄人数倍。

  张开地十分欣慰,见雪变小了,便直起身道:“既如此,你在这里陪九公子等候。若三炷香后我还没出来,便带九公子回相府。”

  张良默默把那句嘱咐记在心里,点头道:“是,子房记住了。”

  张开地只身入殿,留了两个少年郎在殿门外的雪地里。

  韩非昏昏欲睡,隐约瞧见母亲在远处召唤自己。他知道这是幻觉,或者是接近阴阳界的预兆。

  神志逐渐涣散,已经不知身在何处,直到手上陡然传来一丝温热。

  韩非费了很大的气力掀开眼皮,只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于是吃力问道:

  “你是何人?”

  那双眸子笑得干净,纤柔道:“我叫张良,也叫张子房。‘良’是我的名,‘子房’是我的字。”

  韩非虚弱着垂眼,看着手里多出来的小布包,“这是什么?”

  张良蹲下,拿热乎乎的小手附上韩非冰冷的手背,“这是小汤婆,冬天取暖用的,你现在很需要。”

  韩非凄凉地勾唇,“我不需要。”

  张良固执道:“你需要。人是热的,要是冷了就需要取暖,不然会生病。”

  韩非望了望宫墙,呢喃道:“人是热的......”

  在王宫里,恐怕没有哪个人是热的。

  他看着眼前比他还年幼,头发都没长齐的小小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良奇怪这个人为什么又问他一遍,但还是回答:“我叫张良,也叫张子房。‘良’是我的名,‘子房’是我的字。”

  韩非动了动眸子,“好,我记下了......”

  张良在手心里哈气,搓热了又捂上韩非的手背,问道:“刚刚听你和祖父谈话,你叫韩非?”

  韩非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没错。”

  “你有字吗?”

  “有。”韩非觉得眼前的小人儿认真又可爱。

  张良盯着他,“可不可以告诉我?”

  韩非默了默,“你把耳朵附过来。”

  张良十分认真地凑到他唇边,结果韩非一个字没说,便径直晕了过去,在雪地里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往常,一个五岁幼童碰到如此情况,多半惊慌失措,或者眼巴巴去寻大人求助。张良也慌,不过张家祖训有云:进殿面圣者,不可扰。

  他便不能贸然闯进殿去打扰祖父和韩王的商议。

  于是强行把半炷香算成三炷香,让跟进宫的下人把韩非送回了相府。

  那时候,韩国的雪一场接着一场,铺天盖地的惨白,似在诉说谁的冤屈。

  那年的茫茫飞雪,成就了韩非与张良的初见。银装素裹中,韩非只记得那双比冰雪还清澈的眼眸。余生辗转了几十年,他从未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

  子房软软糯糯的超可爱~

  第4章 初识韩非(二)

  张良那天把小汤婆给了韩非之后,没能抵御住寒气,手上立即冒了两个冻疮。突起的红疙瘩在纤细的手指上尤其显眼,还有点像章鱼的吸盘。

  若离听到个民间的法子,说冻疮需要用滚水烫。于是跃跃欲试地打来一盆水:

  “公子,我们要不要烫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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