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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横滨也待了几周,但前些时候都很忙碌。好容易才有一个能够安定下来不必忙碌的周日,同班同学约七濑去了八景岛海洋乐园,美其名曰带她感受一下横滨的风采,实则想要亲眼看看八景岛今年第一次公开对外展示的一对白鲸幼崽。
“这里真的是很适合情侣来的地方呢。”逛了一整天,准备回去的时候,七濑的同学如是说,“都让我想谈恋爱了。”
七濑点了点头,对这话苟同不已,在心里暗自记下了“以后要带轰焦冻一起来”的念头。
“七濑的男朋友是个怎样的人呢?”同学问她。
这个问题让七濑忍不住深思七濑,分明想要回答并不难,但她一时间居然究竟怎样的回答才能更贴切地描述轰焦冻了。
她想了一会儿,笑道:“他是个值得依赖的英雄。”
同学发出艳羡的惊呼:“原来是英雄啊,真酷。不过异地恋倒是真的很辛苦。”
“是啊……”
不过他们还踏足在同一片国土上,而非隔了一片江哥,距离就显得没有那么的让人痛苦了。
“啊,公交车来了。我先走咯,明天见!”
同学向她挥挥手,小跑着追上公交车。她住在八景岛海洋乐园附近,回去很方便。七濑看着她离开,开始思索起自己该怎么回去。其实这里离她的公寓也不太远,然而无论是公交线路还是地铁线路,都恰好绕开了公寓。分明开车只需要半小时,换成公共交通线路,就要画上三倍的时间了。
天也黑了,为了节约时间,七濑选择多花点钱叫出租。
坐在车后座的七濑专心挑选着今天拍的照片,努力选出最精致的几张给轰焦冻看,试图让他好好羡慕一下。司机偶尔会和她说答几句话,努力挑起话题,不过七濑听得不是很认真,只嗯嗯啊啊地敷衍了一下权当回答,而后司机也就没再问说什么了。
出租车疾驰在马路上,轮胎的摩擦声分外清晰,回荡在空荡的路上,七濑抬头看向窗外,惊觉这条路上竟然一辆车都没有,两旁都是低矮的老式住宅楼,此刻还未到八点半,街旁的小店竟然全都关了,仅有寥寥几家小杂货店还在营业。
四下显得相当孤寂,哪怕是那些住宅楼,也只有几盏亮起的灯。
来时七濑也是选择了搭乘出租车,然而这里却是她全然陌生的风景。
“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害怕惹得司机不开心。
司机并未回头,专心盯着面前空荡的道路:“小姐,这条路是对的哦。”
他说着说着,却突然笑了一声,打死方向盘。车拐进了一条阴暗无人的大路。
七濑试图别想太多,但司机的行为貌似已经不是单纯的刻意绕远路了。
恐惧一点点沿着脊柱爬上大脑,七濑意识到情况已经很不对劲了。她颤抖着拨通投诉电话,瞄了一眼副驾驶的车牌想要记下司机的工号。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工牌上的司机照片和她眼前的这个司机完全长得不一样。
她现在需要感到恐惧了。
她拉开车门,可却上了锁。她推着根本无法被打开的车门,恐惧感让她神经质地不停重复同样的动作,哪怕她清楚这样并无用处。
这种很难得一见的车型,除了驾驶位外,似乎别无别的方法可以打开单独一个车门的锁。
脊背一阵寒凉,冷汗濡湿了衬衫,夺去她仅剩不多的热量。指尖的所有温度都消失了,冷且僵硬得像是冰块。
司机——不,他只是个可怕的陌生人——扑了过来,面孔狰狞得可怕。七濑急忙俯下身,躲过他的魔爪,然而如此一来她的活动空间被狠厉地压缩到了驾驶座后的狭小部分。
下一次他再靠近,该如何才能逃脱呢呢?这个问题亟待回答,但七濑却根本没有别的选择的余地了,除了贴紧车门,抓着包用力拍向他的脸,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她没有刀,没有锋利或是沉重的东西。能够造成些许伤害的,就只有一瓶防晒喷雾了。
要是喷到他眼睛里,应该能为她争取一点时间。
她慌乱地拉开拉链。她还没有摸到防晒喷雾的冰凉外壳,他再度扑来,却在半途中停下了。他尖叫着摸着他的双眼,满脸惊恐。
“什么啊!怎么看不见了……啊!!”
他探手凭空胡乱地抓,眼中竟看不见任何的神采。七濑怕极了,他看起来吓人到了极点。她抓起防晒喷雾对着他的眼睛喷了好几下,他惊恐的尖叫变得更加尖锐,扭动得更加剧烈,他的手几乎快要碰触到七濑的衣角了。
七濑踩着座椅,绕到驾驶座附近,努力探手终于碰触到了车锁。清脆的咔哒声,对于七濑而言是救赎的福音。
颤抖的双手拉开车门,她差点摔倒在地。她的腿还在发软,心脏猛烈的跳动禁锢着她的呼吸。
快跑。快跑。
大脑的一切内容此刻全部清零,只剩下这唯一的念头了。
那人被安全带缠得紧紧的,仍在哀嚎。七濑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在自我挣扎,然而每一次挣扎只会让他被缠得更紧。
七濑无法放下心来,只能跑得再快些。除了逃跑,她没有任何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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