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会记得我吗?”间生碑白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说着,平淡的像是在说‘我喝了杯水‘。
早苗秀子注视着她鸦黑的长发——光亮柔顺,行走的时候还会逸散清冽的香气。“你要离开吗?”
“这么说也对。”她模糊的回应。
“不可以带上我吗?”早苗秀子抱着本子的手指尖发白。
“不行哦~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间生碑白撑着头,身子歪歪斜斜的。
“我不怕远的。”
“嘛……总之就是不行啦——”
“我一个人可是会哭的哦。
“像超人一样厉害的秀子才不会轻易哭鼻子!”
“对啊,所以是很严重很严重的哭鼻子,是那种连超人的控制不了的哭鼻子。”
-09早苗秀子
早苗秀子,成绩优异,待人接物有独特的方式,曾多次参加社会公益活动并表现良好,在周围人中的口碑十分不错。
个人履历十分优秀,优秀得几乎可以忽视掉她的家庭背景。
当然,是几乎。
父亲无业,酗酒,母亲罹患精神性疾病并经常对邻居造成困扰,家中的日常开销仅靠正常状态的母亲做些手工活勉强维持。
一句话囊括了艰难的家庭背景。
很难想象早苗秀子是怎样在这样的家庭成长的如此优秀。
早苗秀子因为父母的原因总是会遭到欺凌,但是她从来不肯哭,如果能用拳头解决,她就一拳头砸上去开打,如果不能那就两拳头。
————
凌晨两点半,秀子母亲给秀子递了杯热水,看着她喝下去后将玻璃杯放在了茶几上。
秀子和母亲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头顶的灯光已经亮了一夜,她们也坐了一夜。惨白的灯光忽明忽灭,空荡荡的屋子一览无余。
窗外风声猎猎,秀子母亲眼底青黑,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诡秘的感觉弥漫开来。
秀子越坐越心慌,她忍不住晃了晃身边母亲的手,“妈,你先去睡吧,我等爸回家就行了。”
“不行,秀子。你先去睡吧。”秀子母亲无动于衷。
“可是我怕黑,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秀子继续晃她的手,央求之意溢于言表。
“秀子,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妈……”秀子还想继续说什么,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她顿住。
“不要说了,你回房间去。”
秀子的视线有些模糊,“可是……”秀子还欲劝阻,身子却使不上力气,倒在了沙发上。
她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视野越来越狭小,在意识回归黑暗之前,她听到母亲说:“秀子……睡一觉吧。睡醒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是秀子像个五岁的孩子一样乖乖地睡在她的怀里。
秀子母亲将她抱回了床上,为她仔细掖好被子,轻轻地抚摸着秀子的脸颊。
“秀子会成为最优秀的人。”
她这样说着,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继续在沙发上坐着,神态平静中透出一股癫狂。
凌晨两点四十五,烂醉如泥的秀子父亲推开了门。
“你又偷拿家里的钱去喝酒了。”秀子母亲注视着他,头脑冷静得不可思议。
秀子父亲迷迷瞪瞪地回应,“啊……?嗯,那钱、那钱就放在那儿,我就拿了。”他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笑了,“那可真是一大笔钱啊。”
秀子母亲一下子激动起来,“那是秀子上学的钱!”她的脑袋有些眩晕,身体发抖。
“嗯……秀子,秀子。嘿嘿嘿,秀子,秀子是爸爸的宝贝。”秀子父亲双手向上举着,转起了圈圈,似乎进入了多年之前慈祥的父亲的角色。
“宝贝?宝贝?!宝贝你还把家里搞成这个样子!”秀子母亲似哭似笑,她像是突然来了力气,猛地将男人推倒,用力地扇他耳光。
酒精麻痹了男人的大脑和身体,连痛感都感觉不到,他象征性地推了推身上的人,“别晃悠我脑袋,晕。”
秀子母亲的眼底满是疯狂,她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照着他额头上砸,“晕?!我让你晕!”
玻璃杯四分五裂,于是她抓起一块碎片继续向他脖子扎去,因为太过用力导致碎片扎进掌心,她不管不顾,满脑子都是,“杀了他!杀了他!”
身下的男人因为疼痛而颤抖却并未有什么实际的反抗行为,只是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秀子是爸爸的宝贝,秀子是爸爸的宝贝……”渐渐地,他不再动弹了。
他永远的沉眠在这片血色中。
秀子母亲的眼泪如决堤洪水,她从手里拔出玻璃碎片,手掌几乎被贯穿。她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却把鲜血抹在了脸上。
这是谁的血呢?
她有些迷茫。
然后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向外面走去。
身后是亮如白昼的灯光和刺耳的鸣笛声,然后,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好轻松,好快乐。
她笑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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