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耶苦笑着应着:“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锅。”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我多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吗?你知道不想笑的时候逼着自己必须笑出来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每天回到家下意识地叫你的时候没人回应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吃你做的饭吗?你知道我在家里故意摔碎盘子就等你来骂我是有多神经病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骗人,你死了,你抛下我一个人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抚子想要推开她,但终究没忍心,只能死命拽着她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
“……对不起,抚子,都是妈妈的错。”
“呜呜呜,不是的,不是的……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花耶知道抚子现在需要的不是她的道歉,而是发泄。
所以不再开口,只是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脊,哼起了那首旋律优美的摇篮曲。
宁静安详的气氛蔓延开来,哭得已经呼吸不了的抚子也渐渐平静,靠在花耶怀里闭上了眼睛。
“抚子,妈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抚子懒洋洋地窝着,不想动弹,只是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如果让你放弃当这个救世主,你愿意吗?”
怀中的少女沉默了半晌,睁开了眼睛自嘲道:
“已经晚了,花耶,这已经不是我的愿望,而是我的责任了。”
“那你的愿望呢?”
“我……”抚子伸手摸了摸花耶的侧脸,笑了。
我没有愿望。
等到抚子再次睡去,花耶摸了摸她额头的碎发,站起身来。
黑色的火焰自她的脚底而生,燃尽了那件睡衣,化为包裹着她躯体的黑色长裙。
虚空在她的身后敞开,她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人,转身踏了进去。
第二天清晨,天一像往常那样来叫醒了抚子。在帮她更衣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过去从未见过的东西,好奇地问:
“抚子,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抚子抬起右手,看着那色彩格外鲜艳的三色喇叭,失去了言语。
难道昨晚,不是梦?
“师傅,师傅!”不顾自己衣服只换了一半,抚子冲进了晴明的房间。
“昨晚你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吗?”
白衣的阴阳师正在写着什么,听到抚子的话他沉默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昨夜并无事发生。”
“是、是吗……”果然是梦啊。
【谢谢您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抚子就拜托您了,晴明大人。】
“呀,奥菲利亚,此行如何?”
白兰被捆得严严实实地丢在角落,看到自己等的人归来,笑得意味深长。
“你对我的事还真的很有兴趣呢。”
奥菲利亚走过去,挥手解开了对方的束缚。
“那是当然的啦,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白兰活动活动手脚,第一时间从兜里掏出了棉花糖,开心地嚼了起来。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我是个贯彻神秘主义的人。”
她打了个响指,白兰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掉进了时空的通道。
“1200年后见了,好奇心旺盛的……环保斗士。”
抚子,我心爱的女儿啊。
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曾经犯下的错,就由我亲自来纠正。
这就是,我成为魔女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奥菲利亚就是花耶。
大家要明白一点,没有尸体就等于生死不明。
怎么说呢,时隔这么久,再写到一切都没发生时候抚子和花耶的相处时,有种虚幻的感觉。
☆、所谓魔女
“你知道吗?魔女这种生物, 是特别可悲的存在。”
这是奥菲利亚第一次以魔女的身份出现在白兰面前时跟他说的话。
这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中,恒河沙数般的世界在同一时刻生生灭灭, 循环不止。
没有谁知道一切是如何开始的,也不会有谁知道它将在何时迎来终结。
魔女也是一样。
没有人知道魔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怎样进行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的, 从世界的守护神们有记忆开始,魔女就作为世界之间的旅行者和观察者,单纯地来访,无意地离开。
魔女们不像祂们, 带着对所属世界天然的亲近和怜爱。她们毫无目的地在世界间游荡, 有时会与守护神交流,但更多时候只是路过。她们的生命如世界般漫长, 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她们的旅途却也同样没有尽头。
没有任何一个魔女是自然死亡的,但所有死去的魔女都死于同一个理由——
无聊。
没有爱, 没有恨, 没有对于生命的执着, 也没有对于时空的敬畏。
她们无限的生命里,似乎除了旅行以外别无它事。
所以大部分的魔女一辈子都在旅行之中,看着世界的兴衰, 看着各种文明的萌芽、兴盛与毁灭,就像欣赏一个又一个盛大而壮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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