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D投影之中,经过这次光柱的洗礼,那座原本如同普通商业大厦般的建筑终于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那是一座由水晶簇般晶体构成的银色锥形建筑,高约百米,其上布满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纹路,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璀璨如钻石般的光彩。
一朵乌云飘过,遮住了阳光。下一瞬间,在那晶簇的尖端,一道金色的光波扩散开来,画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环,环中萦绕着肉眼可见的符文,生生灭灭,循环往复。
这才是传说中救世主联盟中枢塔的真正模样吧。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在心中这般喟叹。
这一刻,全世界的目光被迫全部聚焦于此。
这是代表着世界命运之人发出的邀请,没有人有拒绝的权利。
【来者何人?】
一道空灵的女声突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一片慌乱之中,唯有一人保持着镇定。不,或许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兴奋狂热:
“圣堂教会枢机主教安立柯·马克斯威尔,吾等代行主之意志,对尔等异端予以制裁!”
救世主联盟的贤者即是现世之神,这是与联盟有过密切合作的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高层才知道的事实。他们对联盟发起战争,这便是真正的圣战,教会信奉的神祇与联盟的神祇极其信徒之间爆发的神战。
【主之意志?汝等之主不过虚妄,有何资格在我面前理直气壮?】
女声不疾不徐,甚至不带丝毫情绪地叙述,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胡言乱语!吾主意志高远,吾主全知全能,岂是尔等这般小人能够妄加揣测的!”红衣的主教拍案而起,一手指向了中枢塔的塔顶,咆哮道:“你又是何人,藏头露尾之徒!”
【呵,有意思,你们都打到我家门口了,还来问我我是何人?】
所有人的脑海中,中枢塔的模样瞬间放大,在塔顶那银色尖端之上有一个纯白的王座,身着华丽十二单衣的女性正端坐其上,那锐利的金色眼眸玩味地“看着”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可怕的心悸,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注视。
因为此世无人有资格与她对等。
【我是此世唯一的神明,世界最后的守护者,最后的屏障。我即是唯一,则神即为吾名,吾名即为神之意。】神明打开手中的蝙蝠扇,半遮住了侧脸,笑问:
【那么再让我问一次,你们是代表了谁的意识站在这里,要求我赐予这世界毁灭?】
“我、我们……”
这是来自神明的威压,弱小的凡人从未感受过的,对于真正“高位存在”本能的敬畏。即便是对主最为虔诚的红衣主教,依旧无法在这样的存在面前耀武扬威。
“唉,欺负小孩子有什么意思?抚子,几天不见你怎么也学坏了呢?”
懒懒散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终于在塔的前方现出了身形。
“我也等你很久了,白兰·杰索。”
“啊,吾主,您是我们的指路明灯,您是我们的前进方向,我们赞颂您的名,愿你的国降临。”上至教皇,下至普通的信徒,在他出现后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赞颂着他的,虔诚地祈祷着。
面对着这一幕,抚子直接笑出了声。
“有意思啊白兰,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变成了教会的主,真是令人发笑。”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总有人得站出来,代表这世间的人们向你发起挑战,我不过是只是先驱而已。”银发的男人摊手,面上装出了一脸的悲天悯人。
“我能感觉到,这世间在向往着毁灭。但这并不是人类真正的愿望,而是来自你的诱导。”女神面色冷淡,比起另一位“神明”来说,少了太多的人情味。
“请不要说这是诱导,我只是告知了所有人真相。”白兰仍旧以夸张的肢体动作表演着,丝毫不在意被抚子看作一个小丑,一个疯子,只要他能够达成目的,那么不惜一切代价。
“救世主联盟是造成世界崩溃的元凶,联盟的贤者拖着将死的世界,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这哪一句是假话,哪一句有谬误?你可以亲自问问,这是不是他们最直白的心愿。”
话音一落,各种各样的思念从世界各地爆发式地传来,通过千寻的传导汇聚到了抚子的脑中。
“联盟是恶,必须铲除!”“还这个世界一个清净!”“我们的世界我们自己保护,不需要你们这些恶魔!”“从我们的世界上滚出去!”“你们这些异端,必须全部杀光,必须施以火刑!”
那些蕴含着憎恨的话语,那是对于神明最为恶毒的诅咒。
“人之子啊,你们是否知道,你们所怨恨的其实才是这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你们是否知道,你们所期望的,是世界走向毁灭的契机?”女神眉头轻敛,哀伤不已。
“我们只是希望,世界回到它原本该有的模样。”白兰笑眯眯地答道。
抚子沉吟片刻,问了另一个问题。
“白兰·杰索,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你是想问,我做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抚子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我呢,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啦。脏掉的东西既然再也洗不干净,那就干脆扔掉好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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