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哈利发现自己在白天购置了那么多有用没用的东西,却忘了买一套新睡衣。梅林在上,在外流浪了这么久,他衣服都没有换过一件,哈利发誓他是真的忘了这件事。而斯内普和赫敏不知是因为睡衣这种东西太过私人而没好意思开口提醒他,还是也同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都没有想到,毕竟在他真正能下地之前,确实是没穿睡衣睡觉的,总而言之哈利还是在上床之前犯了愁。
斯内普看着面前的救世主嘴角抽动,他开始为源源不断的麻烦事而感到后悔,也许今天是睡衣,明天是鞋子,后天又会是什么窗帘地毯之类的,斯内普并不习惯有人参与他的生活,毕竟他已经过了近三十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日子。
哈利波特是个喜欢得寸进尺的小子,这是斯内普早就确定的事情,他堂而皇之地侵入斯内普的领地,并妄图宣誓主权。
斯内普感受到一丝惶恐,在那臭小子敲响魔药间的门,并吞吞吐吐地询问自己能不能借给他一套睡衣的时候,仿佛哈利借的不仅仅是一套睡衣,而是一张通行证,是一张在他家可以恣意妄为任意来去的通行证。
——亦或是,在他心里。
斯内普不情不愿地去拉开自己柜门,在里面翻翻捡捡,而哈利则穿着他新买的毛绒拖鞋,拘谨地站在主卧与客厅分界的那条地板砖缝后面,好像这里有一道魔法屏障,把他挡在卧室以外。
斯内普最终还是挑了一套自己不常穿的睡衣,把它从柜底拉出来,他对着那叠被压得皱巴巴的衣服施了一打家用魔法,边暗骂自己大概是疯了,边面无表情地将睡衣飘去哈利怀里,说:“只有这个,如果高贵的哈利波特不嫌弃大可以试一试,若是不合身,虽然我觉得这是一定的。”
说着,斯内普停顿了一下,轻蔑地将哈利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但我听说救世主的变形课学得不错。”
哈利的目光从臂弯中的薄睡衣移到斯内普脸上,男孩的表情温和,眼睛却很亮,像是飞蛾欲扑的那微弱的火,他就这样望着斯内普,足足有三四秒后才开口:“谢谢,教授。”
那种感觉又向斯内普袭来,像是昔日他心中的那棵翠绿的小苗在哈利靠近的时候迅速长大,长出一朵朵芳香宜人的花,男孩用眼神浇灌它,用身上散发出的属于斯内普的沐浴液味道滋养它。
“波特。”斯内普突然开口叫住他。
哈利迅速转过身,手掌撑在卧室的门框上微微歪了歪脑袋:“怎么了吗?”
“没事。”斯内普硬邦邦地说,“晚安。”
哈利松了口气般把撑在门框上的手放了下来,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你也是,教授,好梦。”
斯内普撇了撇嘴,在哈利面前关了门。
一切从今夜开始,准确地说,是两人各自入睡的三个小时后。
斯内普被一声长长的嘶鸣惊醒,他大脑混沌了两秒钟,意识到那是哈利波特,得益于斯内普曾经危险的工作,他并不是个深眠的人,战争过后好了一些,却依旧留有余韵,只是这几天在哈利身上耗费太多心神,再一次睡在熟悉的床上时,难免会在刚刚清醒时有些昏昏沉沉。
他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那声惨叫是不是噩梦的开头,但确实没有之后了,隔壁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像是拖鞋底磨蹭地板的声音——波特下床了。
那些轻微的响动从隔壁卧室里移动到斯内普房间外,停了一会儿,挺大的一会儿,然后又慢慢回去了。
斯内普开始等待男孩又一轮的噩梦,毕竟在哈利波特还没挪到隔壁屋睡时,他总不会只经历一次惨叫。这让斯内普无比烦躁,他换过无数药方,甚至将麻瓜治疗PTSD的药物进行参考,哈利的噩梦却看起来毫无改善,在那臭小子的身体机能从红线中恢复后,准时准点从不缺席。
他等着等着,最终屈服于疲惫,又沉沉睡去了,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他比之前的生物钟晚了十五分钟醒,又允许自己在久违的床上赖了一会儿,接着听见哈利波特拧开门把手走向浴室的声音。
区别于昨夜的小心翼翼,今早的动静可以说是惊天动地,臭小子把拖鞋在地上蹭得刷刷响,水声哗啦,牙刷撞在杯壁得声音听起来像在敲架子鼓。
斯内普也躺不下去了,起床去洗漱,他习惯在早上简单冲个澡,以开始一天的工作,等他一切收拾妥当,打开房门,迎面扑来一股煎吐司的香气,斯内普走去厨房,发现哈利波特正站在灶台前面,旁边的盘子里盛着刚刚煎好的,金黄色带着微微焦边的吐司片。
男孩似乎也刚刚洗漱完没多久,卷曲的发梢还黏着水汽,斯内普家没有围裙,哈利就穿着他昨晚借来的深蓝色睡衣,反穿着一件旧外套,握着锅铲扭过头,说:“出来得真巧,教授,我正在煎蛋,你想要全熟、单面,还是溏心的?”
“随你。”斯内普并不想操心这个。
哈利吹了声口哨:“那就溏心的吧,我煎溏心蛋的水平还不错。”
斯内普去磨了杯咖啡,回到餐桌坐下时,发现哈利已经在装盘了,他切了些昨天两人买的熏肉,拌了一小份蔬菜沙拉。
哈利把旧衣服搭到椅背上,为两人摆好食物,坐到了斯内普对面:“不算太丰盛,是吧?今天我起来晚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西墙上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