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_小晴兮【完结】(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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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子里躺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齐铁嘴什么时候走的,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闷油瓶坐在我chuáng边,靠着墙,眼睛闭着。我也没动,就这么躺着从下往上的仰视他,huáng昏的光晕照进房间,给闷油瓶整个人渡上了金光,猛然一看,宛如神佛。
盯了好一会儿,闷油瓶睁开了眼,他低下头,也看着我,我觉得有点尴尬,刚想扯起唇角给笑一个,闷油瓶却突然俯下身子,脑袋凑了过来,嘴唇轻轻的贴着我的嘴角,念叨出来的话语都听上去百般婉转qíng深,“吴邪……”
我木木的回应,“嗯?”闷油瓶贴的更近了,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轻轻的蹭了蹭,“我想起来了。”我愣了大概有一分钟,才正常的运转脑子处理接收到的信息,我猛地想要坐起来,冷不丁的跟闷油瓶的脑门撞到一起,顾不上疼,举起手就捧着闷油瓶的脑袋,“想起来了啊?你这脑袋一下子装进去那么多记忆,还好吗?没烧坏卡壳吧?”
闷油瓶把我手拽下来,凑过来抱住了我,声音响在耳边,有一丝笑意,“我没事。”
我咧着嘴笑,心里轻松了一点。理论上而言,其实闷油瓶这个关头想起我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马上就是生离死别一样,这时候宁愿没有那么深的qíng愫,但是就qíng感而言,我是希望闷油瓶记着我的。就像他一句轻飘飘的让我等他十年,我就认真念了十年一样,我也想,以后我都不在的光yīn,他能够念我一辈子。
我的身体在医院调养的差不多了,便带着闷油瓶回到了杭州。回到杭州之后,就开始jiāo待一些东西,就像一个老人在jiāo待最后的遗产一样,我对王盟做了安排,跟着三叔别的产业都接洽上,他能力不错,可惜了白白在我手头虚度了那么多光yīn,然后又去看了爸妈,好好的陪了他们几天。对于他们,我很内疚,作为人子,我算不得一个“孝”字。
后来又请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们吃了饭,那天喝的有些高,就莫名有些想哭。饭局结束后,我晃悠悠的下了楼,一眼就看到闷油瓶站在不远处,顿时刹不住车一般,糊了一脸泪。我就站在楼外楼门口,苦了吧唧的哭了好一会儿,然后便迷蒙中看到闷油瓶走上前,拉着我的手,用与往常一样的平静语气道,“我们回家。”

☆、第九十六章


我掐算着时间,等着离开,我什么行李都没有准备,毕竟也不会再回来,也没必要准备什么,当张海客的电话打来约我出去的时候,我如同平常出门买个菜或者见个客户一样,拿了个钱包就出了门,再正常不过。
张海客在一家茶馆等我,地方还挺隐蔽,张海客笑了笑说这是张家的产业。我也没心qíng品什么茶,在我喝来,全是苦的,不过这茶馆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很熟悉,但是一时间猛然闻到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张海客拿出了一个东西,小小的盒子里安放着的东西,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先前我拿到的那枚不太一样的六角铜铃,后来被闷油瓶悄咪咪带走的然后不知道怎么落到张海客手里的那个。
张海客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一张铁嘴讨chūn秋,对于齐老先生的话我不得不慎重,所以……”我坐在那儿,还没从离别qíng绪中安定心神,更没心思琢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就听到了好像是来自脑海的铃声,那是很空灵的铃铛声,我第一时间便心知有变,但是却无论如何想集中注意都办不到,我感觉我有些疲惫,神思更加恍惚了,就在感到一切都要脱离控制的时候,我艰难张合唇齿,没轻没重的一口咬在了舌头上,我这才回过心神,抿了抿唇,一口血腥。
我闭上眼,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那种直击灵魂的冲击让我有些颤抖,我冷笑,“张海客,你是想用这玩意儿控制我?”我记得这个铃,张海客曾说过,能够迷惑人心,让人为己所用,完全洗脑一样的侵蚀思想,不是普通的六角铜铃那么简单,与鬼玺齐名的另一个宝贝。这一回神,我也想起来茶馆里闻起来熟悉的香味是什么了——能够引发铃铛中的蛊虫行动的禁婆香。
张海客看我没事的样子也很吃惊,“怎么可能?你怎么能逃脱引魂铃的控制?”
我看着张海客拿在手心检查的铃铛,心神所到之间,突然明白了什么,我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就这么相信,这是真正的那枚引魂铃?”
张海客闻言大惊,拿到眼前细细观察,突然手捏着一个棱角,一下子捏开了铃铛,里面是一条死的不能再死的虫子,蜷缩在铃之中。
张海客看着我,眼神很复杂,“这铃铛是族长亲手带回来的,他居然破坏了这个东西。”我笑的更开心了,冷冷的看着张海客,颇有些挑衅的味道。闷油瓶不蠢,张家想尽办法拿到引魂铃,无非是怕我不甘愿送死,留的后路,是绝对的控制我的意识,闷油瓶不能违背族人意愿,却在拿走了铃铛之后,毁了里面最重要的蛊虫。
没有了蛊虫,威力不止是大打折扣那么简单,其作用也只是普通的六角铜铃罢了,尽管可怕,却不能够轻易对付如今的我。
张海客平复心qíng之后,淡淡道,“他不该这样的,这不是一个族长做出的事。”我点了点头,笑的有些玩味,“那现在呢?你想怎么办?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可是你现在却控制不了我了。”
张海客也笑了笑,跟我相仿的弧度,“不尽然,如今我只能选择相信你,而且是比先前更为相信。毕竟,族长对你至此,你也不会辜负,你算的上是个好人。”
我看着窗外,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禁婆香不疾不徐的侵染了整个房间,“你今天所做的都是多余的,没有引魂铃,我也是真心想要结束一切的。我午夜的飞机,但是是去西藏一趟,有个东西,我想再看一眼。你放心,我会按时过去的。”
张海客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了,慢慢喝茶,直到我时间要到了,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才开口,“你放心,族长不会去找你的。”他话里带着不忍,“先前塔木陀失忆纯粹因为陨石中的刺激,是个意外。然而按照规律而言,马上族长便会再次忘记一切。已有族人前去找他了,使用一些秘方,提早诱发失忆,便会带走他。过了今晚,他……不会再记得吴邪。”
他,不会再记得吴邪。
反复念着这句字字诛心的话,我心底一阵抽痛,握紧双拳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打到张海客的脸上,但是舌中的血腥味让我qiáng迫自己镇定,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我没有让闷油瓶等我十年的理由,我也确定十年后的我已经死的不能再透,那么让他忘记我,才是最好的。
以后的闷油瓶,没有压得喘不过气的家族使命,或许他可以在漫长的岁月随xing而为,遇到一些朋友、知己,甚至爱人……而无论他再经历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因为,世上再也没有吴邪了。
忽然间想起那次饭局结束哭的没皮没脸的时候,闷油瓶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呢喃过一句话,当时只顾离别之苦,却还不能诉说,便没听在心中,如今再次想想,却又揪心一样的麻木的疼着——“如果我还会再次忘记,你就陪着我,再让我记起来。”我想我要食言了。
我笑了笑,吸了吸鼻子,压着酸涩,对张海客道,“谢了。”
张海客也站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轻声道,“至于别的,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我就是吴邪,你的亲人朋友,他们不会认为吴邪已经不在了,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们。”
我震惊的看着他,其实张海客不用做到这一步,完全的把自己活成另一个人,让自己的人生轨迹接上另一个人的,再也没有什么自我。至此一切事qíng都结束了,我消失了,顶多便是作为失踪人士处理,亲友们尽管会伤心,却不会追查到张家,时间久了,一切都会沉寂下来,而张海客却要抹杀自己的存在,代替我活一个虚假的人生……
我揉了揉鼻子,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突然就不那么想揍他了,我转身离开,临走前再次说了一句,“谢了。”

☆、第九十七章


西藏墨脱,雪山之中的喇嘛庙,那是我的目的地。
曾经年纪轻轻的时候,也有过各种奇思妙想,包括如果马上就要死了,最想做的是什么事,最想见的是什么人,最想吃的是什么东西,等等诸如此类如今看来很无聊的设想。年纪再大些就觉得生死无常,常年患病的人可能转好,身体健康的也会突逢意外,那个时候的生死都是一瞬间,估计想不了太多事。
而如今,我真的是倒计时一般的计算着时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后想去的地方却是雪山之中,那个有着闷油瓶石像的天井旁边。
一路跋涉,当我到了那喇嘛庙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小喇嘛,而是一个我很意外的人,蛇祖。
他抱着一坛酒,坐在喇嘛庙的墙头上,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天空时候的神qíng和闷油瓶很像,我想了想,冲他打了个招呼,“诶,蛇祖,好巧啊。”
蛇祖似乎梦中惊醒一样,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迷糊过来,从墙头跳下来,对我点了点头,“原来是你。”
他话不多,我也没什么心qíng说话,一路沉默的走了进去,蛇祖似乎对这里熟门熟路,跟在自家似的,跟大喇嘛打了招呼后,便带着我去了那个院落,那里有披着冲锋衣的闷油瓶的石像。在那里收拾出来一个gān净的屋子,便是我接下来的住处了。
在喇嘛庙的生活很规律,晨起醒来之时,我会坐在石像边看着天边,这里的空气格外的好,有时候只是呼吸着这样的空气,我便能发一天呆。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没什么好想的了。不远的墙头上,蛇祖也是坐着,看着雪山,能坐一天。
我有些好笑,我们就像是等待戈多中的两个人,想要把自己定格在一个时刻,却不知不觉让岁月给自己划上痕迹。直到又一天的早上,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我看向墙头,蛇祖并不在,也是,又不是傻子,无意义的挨淋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场病。
我看着雨中的石像,有些心疼,明知只是个石像,却还是找了把伞,站了过去。伞很大,撑起来刚好把我和石像全部遮下。我托腮看着哭泣神qíng的石像,犹豫了下,还是靠了过去,仿佛是被闷油瓶拥抱着的姿势。
身后有脚步声,蛇祖撑着伞走到了我旁边,他说,“你快该走了。”我笑了笑,“是啊,没有时间了。”我看着蛇祖,这个季节他穿的并不厚,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显然蛇并没有跟在他身边,“你以后都要在这里了?”蛇祖点了点头,“我得陪着他。”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雪山,“你陪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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