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
突如其来的拥抱将沈巍接下来的话语尽数堵在了口中,他眨了眨眼,被他这一下抱得有点懵——赵云澜用的力道很大,仿佛想要将他整个人都掰碎了揉入骨血中一般,让沈巍意识到他此时心态不大对劲。
“你、你怎么了?”
安抚性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沈巍迟疑的询问道。
赵云澜却没松开手,而是将下颌放在他肩膀上,快速眨了眨眼,将眼角将落未落的那滴泪水眨落在地,用近乎于呢喃的语调道,“沈巍……”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也称不上平静。沈巍心知有异,向外挣了挣,赵云澜却抱得死紧,而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那人面庞上竟满是失而复得的恍惚,还有几分复杂难掩的惶然。
沈巍见他不肯松手,又觉得太此时状态实在不对,勉强侧过头去看他,后者也转头看过来,黑沉沉的目光对上他的,令沈巍心头禁不住微微一震:
那双眼中情绪实在太过复杂:茫然、委屈、欣喜、惶然……种种复杂情感糅合交织,一时之间竟让他无从判断对方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下一刻,赵云澜眼中光芒骤然暗淡,头一歪,整个人便无声无息向前栽倒!
沈巍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幸亏对方即便是晕倒了,双手仍旧死死抱着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求生浮木一般,即便失去意识也不肯稍松。见状沈巍干脆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将人放倒,让他后背靠在一旁的试验台上,自己则腾出手来,探查他体内的情况。
探查的结果还好,圣器的黑能量并没再度入侵到赵云澜的体内,他此时之所以会晕倒,估计还是因为再度碰触圣器产生了反应,好在反应轻微,并未造成伤害,当即松了口气。
“你这家伙,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暗暗咬了咬后槽牙,沈巍扒了扒头发,将人扶着走到旁边的床上休息了片刻,等自己体内的异能恢复后,便直接带着赵云澜瞬移回家,将人放回到床上。
两人折腾这么一趟,时间花费并不长,天色也还没亮。可这次沈巍实在放心不下将赵云澜一个人丢在这里了,看了看他长宽足够的铁架床,一咬牙脱了鞋袜,直接躺在了他身边,以免这家伙又趁他不注意折腾出点什么来,
……
赵云澜发觉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混乱的时空当中,在看一部让他感同身受的历史纪录片。
而这部纪录片的主人,也叫赵云澜。
他还记得之前自己想要去使用长生晷,寻找能够解除契约、不再伤害沈巍的方法。在碰到长生晷的时候,脑海中一如前几次那般闪过无数记忆碎片,或陌生或熟悉的场景一一在眼前闪现,且杂乱无序。
可是渐渐地,这些凌乱碎片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就在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他眼前忽然一黑,那些碎片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黑暗的世界中一道长长的光锁链,正指向前方某个方向。
赵云澜仿佛有意识般顺着那条光链向前,度过了很长的一段路。在这段路途当中,他看到了无数熟悉的画面:童年,父亲,母亲,死亡;加入特调处,聚集每一个成员;遇见沈巍,从怀疑到亲近,再到猜到他的身份……
嗯?
怎么好像有些画面并不是他曾经经历过的样子?
赵云澜转头想要去看刚刚闪过的那个画面,在那个画面中,他去找沈巍喝茶,请求他加入特调处,而沈巍在斟酌过后答应下来——他怎么不记得有过这件事?
那个人明明现在都不肯加入特调处当中!
赵云澜眨了眨眼,继续向前,又发现了第二个、第三个……很多和他记忆中发展不甚相同的片段。直到他看见今晚发生的事情:沈巍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淘换能量,与他发生争执,微红着双眼说出那句“这条命,是我还你的。”,而后转身离开,锁链却仍旧没到尽头。
而画面中的他,也没有前往特调处,而是在震惊过后,坐在床上发呆了一夜,跟着第二天便与沈巍陷入冷战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
赵云澜越发觉得这一切过于玄妙,在这条光链形成的路上,他不仅看到了过去,难道还能瞧见未来?
似乎印证着他所想,随着他继续前行,眼前的画面也在不断变换:他和沈巍去了医院,在医院经历了一系列冒险;而后又共同经历了人格分裂的案子——看着身披纱巾撒娇跺脚的楚恕之,赵云澜简直哭笑不得,完全无法想象,未来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再后来,功德笔主在弄出这一系列事情后,终于现身,竟是原本在他们特调处附近卖水果的王向阳。随着王向阳身死,夜尊出现,沈巍被抓,事态越来越严重。海星鉴推出特调处当替罪羊,汪徵桑赞身死,他误打误撞之下进入上古……赵云澜看着这仿佛魔幻剧一般的发展,想笑又笑不出来,完全无法想象他的未来竟会如此——奇葩。
直到他看见那惨烈的一战,赵云澜的脚步终于顿住了。
他望着眼前的画面,看到沈巍即便身负重伤,也要拦在他的面前挡住夜尊的攻击,禁不住跟着画面中的自己一起,喃喃念出了“沈巍”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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