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被他语气中隐含的深刻情感震撼到,一时间竟连被握得生疼的手骨都忽略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黑老哥?”
沈巍此时已经强行平复下胸口翻腾的情绪,听到他这声询问,才转头看向他,见对方目光关切,眉宇间却隐含一丝隐忍,神色微顿,随即意识到什么,急忙松开手,道:“对不起,我……”
他这一松手,赵云澜才感觉自己的手终于得救了,不由“嘶”了一声,讪笑道:“没事,你还好吧?刚才……”
“只是想到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事情。”沈巍不敢看他的面色,又见对方的手被自己刚刚用力握得青紫,忙张开五指覆于其上,用异能替他治疗了一下。
感觉手上胀痛的感觉逐渐缓和直至消弭,赵云澜悄然松了口气,冲着沈巍挥挥手:“谢啦!”
沈巍不自在地撇开头,眨了眨眼后才复又抬起,看向汪徵:“你继续讲吧!”
汪徵:“……”
之前酝酿的伤感情绪被眼前这俩人刚刚那一出生生消磨了大半,总觉得好像被强行喂了一嘴狗粮。汪徵悄然深吸口气,才继续讲述当年的那些事情。
正如他们两人所说,从格兰死后,桑赞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从原本那个有勇有谋、恩怨分明的青年,无师自通变成了一个阴谋家,他用尽手段,将当初做主杀死格兰的长老们一一弄死,最终终于引起了族人的反抗,他们挖开了格兰的坟墓,用烧掉格兰遗体作为威胁,要将桑赞重新贬为奴隶。
这个堪称荒谬的威胁让桑赞最终明白,他之前所做的、为了消除奴隶烙印的这一切,都只是个笑话罢了。他的族人们,无论是贵族、奴隶、还是平民,本质上都仍旧是那般闭塞愚昧,他们做出的种种恶行,与他们的身份并无干系,这个民族早已从根子上就烂透了,迟早都要灭亡。
或许是感受到了桑赞心中的绝望,他手中握着的山河锥再度发动了,这次发动的动静极大,将在场所有瀚噶族族人的能量体尽数吸纳入山河锥,甚至引发地动,在山崩地裂后将所有人的肉身长埋地下,而瀚噶族也就此灭亡。
而格兰则因为已经形成了相对稳定的能量体,被山河锥排斥出去,并且在剧烈的能量碰撞之下,导致身体与记忆双双受损。后来百年过去,她才得以重新凝聚出身体,并且被恰巧路过此地的赵云澜和大庆捡回了特调处。
只是那时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这段往事,并给自己取名汪徵,直到近日重新看到有关瀚噶族的事情,才终于想起了这一切。而巍澜二人也终于知晓,那个浮现在山河锥表面、却无法现身出来的男人,就是汪徵口中的桑赞。
见汪徵讲述完,赵云澜看向沈巍,悄声询问:“怎么样?”
沈巍也看向他,同样压低了声音:“与我掌握的信息完全符合。”
“那就够了。”赵云澜点了点头,走上前试着想要扯断汪徵身上的束缚。他是普通人,对圣器带来的压迫感受不深,沈巍想要阻拦他,却连靠近都做不到,只能关切地看着他的动作。
然而无论赵云澜怎么样用力,汪徵身上的绳子都没有丝毫崩断的迹象,反而是他自己被那股能量所带来的冲击逼得后退数步,差点栽倒。
沈巍忙扶住他,抬眼看向汪徵那边,就见汪徵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将他们两人又逼退数步,跟着一道身影骤然闪现,直扑向山河锥!
是他!
沈巍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之前三番五次挑衅他的那个家伙,二话不说上前便与他战成一团:无论这人目的是汪徵还是山河锥,他都不可能让他得逞。
两人眨眼之间交换数招,趁着一个僵持的功夫,沈巍沉声道:“又见面了。这一系列案子的罪魁祸首,果然又是你!”
那人瞪视着他,显然很不爽又一次被他搅局,咬着后槽牙道:“出卖同类获得功名的黑袍使,竟然还好意思说我是罪魁祸首?”
赵云澜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怔。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听黑袍使言下之意,之前那些事情的幕后黑手,应该都是这个家伙了。他看着这两人拳脚相对,心中暗自焦急,手下意识摸向怀中的枪,暗自寻觅动手的时机。
而场中那两人仍旧战得如火如荼,拳脚往来之际,两人之间的位置一变再变,终于在沈巍一招饱含能量的攻击打出时,那人忽然一弯腰,这团能量笔直地击中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山河锥,巨大的能量爆破之下,直接将山河锥外笼罩着的石层打出了一道缝隙。
糟了!
沈巍瞬间明了了对方此时现身的用意——他无法打破山河锥外的石层,所以才借交手的功夫引自己出手。眼见那道缝隙越裂越大,强烈的能量腐蚀甚至将汪徵身上的束缚崩断,直接把人弹飞出去,不禁微微眯起眼来。
而那人更是一脸计谋得逞后的欣喜若狂,顾不得与他争斗,抬手便用自身能量意图将那道裂缝撑大。
沈巍本想出手阻拦,却发现因为石壳崩裂的缘故,山河锥散发出的能量再无阻碍,对他的压制也增加了,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穿过山河锥的能量场,更无法阻拦那人的一举一动,不由心焦不已。
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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