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梳妆台前,看着沈巍毫无防备的站在他面前,脑子转的飞快,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人“吃掉”,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手臂被沈巍一拉,肩膀被使巧劲一按,就稀里糊涂地坐在了椅子上。
“喂——”赵云澜刚刚转头要抗议。
沈巍打开了吹风机的开关,把热度调到了中档,轻柔地抓着赵云澜的头发,温热的风正好对着他的头顶吹动。
赵云澜的头发很软。
沈巍第一次揉他的头就发现了。
让他想到小时候,他们家对面的医生夫妻,养的一只叫cube的白色小比熊。
沈巍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再一下,cube就很亲热地凑近他的手心,湿漉漉的舌头舔着他的手指,让他头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动物。
他的动作愈发轻柔。
赵云澜在沈巍的服务下昏昏欲睡。
一整天的工作加上连续三个多小时精神高度集中开车,骤然放松下来,赵云澜终于有点支撑不住,头一点点地斜向沈巍的胸口。
沈巍托着他的头,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赵云澜,赵云澜?”
“唔——”赵云澜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侧过身体在沈巍腰腹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睡姿。
没办法,沈巍只好关掉吹风机,放在桌上,俯下身两只手环住赵云澜的腰,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
赵云澜的头就靠在沈巍的肩膀上,轻缓的呼吸在他的耳边。
沈巍有点不自在地撇开头,可是赵云澜身上沐浴后若有似无的香气,无孔不入,让人避无可避。他红着脸,把人搂抱着,放到床上。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赵云澜,身上的浴袍大敞,露出一片小麦色瘦削的胸膛。
沈巍没想到,看起来比自己更高大的赵云澜,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似殉道者的矛盾的美感。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松散的腰带下,两条腿上遮盖的布料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沈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出的号码很熟悉,是他的师兄。
沈巍并没有按下接听,而是迅速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床沿,轻轻拨开了赵云澜额头上的刘海。然后伸手把他敞开的浴袍衣襟重新调整好,直至重叠到锁骨上方,没有露出任何脖子以下的肌肤,又替他盖好被子。
然后关掉了卧室里的灯,电视,退到玄关,只留了一盏走廊上的小夜灯,以防赵云澜半夜起床,撞到墙角。
房门被拉开,关上。
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还能完结吗?
越写越长......
☆、day 9
要是用一种颜色来定义赵云澜,沈巍觉得那一定是橙黄色。
虽然这个比喻非常俗气,可是他认知里,赵云澜就像早上初升的太阳,温暖,却不灼热。
语文成绩并不太好的沈巍,没办法准确地用语言描述自己的感受。
就像白领们蜂拥着从写字楼正门离开的这一刻,远处乌压压人群之中,他一眼就辨认出了赵云澜。
穿着一套藏青色的细条纹西装,头发服帖地梳向脑后,站在侧门一个银色垃圾桶边,正在抽烟。
左手插在裤袋里,姿势潇洒又随意。
赵云澜身边同样站着几个穿着西装的白领,抽着烟互相搭话聊天。
如同路州公司写字楼下每一天都能见到的场景。
精神疲惫不堪的沈巍,在看到赵云澜的一刹那,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慢慢涌上来,让人感到充实,饱满。这种感觉就像前一晚十点入睡,经过八个小时充足的睡眠,第二天早上六点醒来,阳光从窗帘间隙透入室内,窗外绿树成荫,麻雀叽叽喳喳在枝头跳动,从阳台眺望,附近学校红色操场跑道上,零星有几个人在晨跑锻炼。
平凡而普通,却充满了勃勃的希望。
原本随着下班大军缓缓向外行走的沈巍忽然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墙面,注视着赵云澜。
走在他身边的周振兴奇怪地问:“师弟,怎么了?干嘛不走?”
他顺着沈巍的视线,只看到人头攒动,一片黑色和藏青色制服交织成的人流。
周振兴刚想再问“你看到谁了”,顿时福如心至——昨天晚上某人从路州赶到海市,大半夜还能把自己的小师弟勾走,也不知道消失的几个小时里,两人干了什么好事。
真是见了鬼了!师兄心想,自己这个师弟还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
他立刻向着四处张望,警惕地说:“是不是那个赵云澜?他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沈巍的视线都没挪动一下,微抬起下巴指了指赵云澜站立的位置。
“不就在那里——”
非常巧合的是,路州银行总行本周在海市安排了一期业务培训课程。也是周一到周五,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地址就在沈巍办公的地产大厦一公里开外的未来发展中心。
作为路州银行特殊阶层的赵云澜,非常好意思地打了个电话给培训部的负责人,把自己的名字临时塞入了培训名单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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