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第一次有为了这样快乐的事忙地团团转的一天,即使周围的人难得地不管用也丝毫不介意,挑选一个合适的彩带也可以不计较效率地准备上大半天。整个沃尔图里透露出一种古怪的人情味和烟火气,平时的阴冷和安静被四处堆放着的丝绸和蕾丝打破,怪异又合理异常。
琼显然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准备闹地猝不及防,明明上一秒还是剑拔弩张的状态,偏生到了下一刻就已经洋溢着隐约的欢愉,实在有点缺少适应的时间。但凯厄斯却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好像不习惯的仅有她一个人。
但手忙脚乱的人似乎只包括海蒂几个人,她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左右思索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沃尔图里要办婚礼的规则,莫约是沃尔图里同中世纪的许多贵族一样,对于这样的事有着繁杂而冗长的规矩和避讳,愈是这样权势的家族,就越有其不断沿袭的传统和不可抛弃的定则。她对此知之甚少,所了解的婚礼几乎只有传统的中式婚礼,即使参与过贝拉的婚礼布置,也是出于贝拉一切从简,并且爱丽丝主导节奏的前提下。对于意大利的传统婚礼,除了黑裙、捧花和教堂外,皆是一片空白,索性就半放弃地和凯厄斯一起闲适下来。
所以多数时候,她都是同凯厄斯呆在一起,闲来无事除了看一些凯厄斯收藏的古典小说和诗歌选之外,傍晚的散步和偶尔替海蒂外出买东西便成了最主要的工作。
琼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有适应沃尔图里的生活的一天,从早晨的日出到傍晚的夕阳落幕,停留在沃尔图里的一周仿佛被分割成几个片段不断重复。与凯厄斯形影不离的日子,就像隔断了之前的紧张和恐惧,充斥着闲暇生活的欢愉令她渐渐沉溺。
还好的是,一切的应接不暇都截止在爱丽丝到来之前,似乎无论哪一种形式的婚礼都无法难住她,即使是久违的令她忌惮的沃尔图里也在接到婚礼邀请的一霎变得可爱起来。
琼提早好几天就已经收到爱丽丝的消息,清早就在沃尔泰拉静谧的街道口等待着卡伦家族的到来。或许是等待总是充满着魔力,给人胡思乱想的时间和紧张的气氛,琼总是无可抑制地想到沃尔图里和卡伦家族之间的关系,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愈是等在这里,就愈是揣揣不安,看到卡莱尔和埃斯梅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都要流出眼泪来。但所有人到来时都带着对婚礼无比温暖的期待,即使是看起来淡漠的贾斯帕也被爱丽丝感染,眼里带着三分跃跃欲试。
埃斯梅还是那个样子,对孩子们总是充满着消耗不完的耐心和温柔,她永远能无师自通地理解琼的感情,也永远能在第一时间给予她拥抱和安慰。
“你看起来很好,我的孩子。”埃斯梅叹息声中缠绕的担忧显而易见,拉着她的双手带着颤抖,“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埃斯梅总是想的太多。”爱丽丝上前搂住琼的胳膊,语调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雀跃,“快带我们去看看婚礼布置地怎么样吧,我已经可以想象到那群笨手笨脚的守卫是怎样在破坏我设想的构造了。”
艾美特挑眉:“我想这一次你应该会有更多的帮手,爱丽丝。”
“难得能看沃尔图里的人做点战斗之外的事。”
琼不置可否,事实上她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
说是准备,其实婚礼的大部分内容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卡伦家族到来的时间可以说是刚刚好。爱丽丝和海蒂对婚礼的风格和设计一拍即合,沃尔图里和卡伦家族难得的契合。
距离正式婚礼的日子还有莫约十天左右,卡莱尔带着埃斯梅到周边城市拜访,艾美特和罗莎莉也享受起二人的时光,贾斯帕跟在爱丽丝身后忙得不亦乐乎。似乎大家来了之后,琼变得更加无所事事的样子。
婚纱是爱丽丝早早就已经设计好的,仅仅只需要在最后试穿。所有的宾客名单皆由阿罗和凯厄斯列好,琼要做的只是在最后加上几个好友的名字,事实上除了无法到来的人类同学朋友外,她也没有什么还可以邀请的吸血鬼朋友。
一件件事情列到最后,琼作为新娘反而是最碍手碍脚的人,大家在忙的团团转的时候,她最大的任务仅仅只是挑一束最喜欢的捧花。
在街道最南边的路口,除了中世纪风格的长阶梯和石椅,还有摆放在墙边的铜镜和一家门楣略小却精致而充满生机的花店。
店主是一位六十岁却风韵犹存的夫人,她每日开门前会将开的最好的花类写在门口的小画架上。浇水、修枝、装饰都是一天的乐趣所在。琼总在傍晚时分来买花,最喜欢店里一盆不售的仙人掌,样子奇怪,刺却尤为尖锐,很少浇水,也很少改变。
她已经在三天来过五六次,买过娇艳的玫瑰,买过缤纷的满天星,绣球、百合、甚至带回过未开放的向日葵。爱丽丝总觉得缺了三分,这一次她松口,干脆让她顺着心意自己挑。
琼早有看好的花束,三天之前第一次来,郁金香还含苞未放,她默不作声却忍不住期待,今天的郁金香开得娇艳,像是也同样在等待着她。
黄色的纸袋搭配着明媚的郁金香,琼深吸一口气,觉得生活一下子美好地不可思议。她顺着斑驳的石头路往回走,想着爱丽丝临走时的嘱托,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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