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同样的行礼,万夫人孙氏看上去摇摇欲坠,贤妃却还行得规矩,却也面色惨白如纸。
看着神色阴郁的郑太后,两人惴惴不安。
孙氏低着头不敢言,一双手下意识放到了身后,这样明显的动作却让郑太后目光一闪。
她努力压制了心中怒火,语气冷淡道,
“孙夫人,你手中是何物这样遮遮掩掩,不如拿出去给哀家一观?”
当然不能!
这话是孙氏母女俩的心里话,却不能明明白白说出来。孙家碧抬头看了看太后左右,颤颤巍巍的递出手中的布人。
模样小小,缠着一圈圈白布,贴着的黄纸上用朱砂写着姓名与生辰八字。
姚金玲,癸酉年八月初一亥时。
“太后娘娘,”看着太后难看的脸色,贤妃柔声道,“娘亲她不懂宫中规矩,此事怪臣妾未能事先察觉,可虽有心却还未动手,大错未成啊。”
她看着太后身旁的三好,目光流露出恳求。
然而殿内一行人,太后不发话旁人自是不敢先开口,尤其是她还在气头上。贤妃的话听着是有道理,但是厌胜之术本就是宫中大忌,旁人轻易沾不得碰不得。
郑太后冷哼了一声,被三好拍着后背慢慢顺气,然刚想说什么就被孙氏抢了话。
“是啊,太后娘娘,”孙家碧像是找到了底气,梗着脖子,“我只是求了这布人来,还没有动手,娘娘你不能治我的罪。”
她自觉还未到惊蛰没有施法,兼之兄长夫婿是朝廷要员,心中有了底气,难免昂首挺胸。尤其眼见郑太后神色忌惮,眼中更是流露出得意的色彩。
“娘娘,我表哥乃是神策大将军马元贽,我家老爷是怀化大将军万剑锋!如今大唐江山稳定全靠他二人,娘娘你不能随意处置我。”
如此一通,她猛地站起身来,扬眉得意。
贤妃在一旁僵硬地跪着,愣愣地抓着她的衣摆,听着这些一时插不进话来,只觉得有说不出不对劲。
郑太后已目光冰冷。
“如此,那就让皇上来处置如何。”
郑太后直接命宫女拿了布人去禀告皇帝,自己一行人朝着甘露殿而去。即便今日之事尚不知贤妃是否心思歹毒,但见孙氏这副模样便已是图谋皇嗣意图不轨。
万家!
郑太后不通政事也知其中厉害,可天子尊荣皇家威严,岂能任由区区臣子冒犯。孙氏如此不敬气煞人也,纵不不治大罪亦难逃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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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熟悉的粉蓝身影慢走了进来。她似是瞧了瞧外边,随即关门插闩进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正是金铃的心腹钱飞燕。
“情况如何?”
眼见飞燕走进来,金铃也没了喝什么甜汤的心情。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羹匙,眼角微微上扬,嘴角露出明显的笑意,待飞燕行礼完便是唤她上前。
“娘娘,贤妃与那个万夫人果然有鬼!奴婢亲耳听见孙氏所说,那个福来县牛家村人行乞度日,是因为被人放了竹竿和破碗在祠堂,江成县双禄村的才子一直妻妾成群却没有孩子,是被放了去势的小人。”
“然后呢,你又听见了什么?”金铃脸色一沉,她一能猜到一些。
“她……找了飞升观的道士做法,要害娘娘腹中的皇子!实在是胆大包天,罪无可恕!”
姚金玲,癸酉年八月初一亥时。
那个声音仿佛又在脑海中响起,金铃只道果然如此,心头就是一阵难受,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檀木桌上。手心传来麻木的钝痛,她却理也未理。
“那你们是否将太后引去了?”
“奴婢收买了两个小宫女,让她们念着贤妃娘娘心有不甘郁郁寡欢,太后娘娘一向是怜惜弱小的,加上刘掌珍也在,她们肯定去安抚一番。”
说完这话,飞燕抬头看了一眼金铃,果然见她脸色愈加难看起来。然不过是一瞬,金铃便重新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人赃并获,看那贤妃如何狡辩,她们母女处心积虑想要害我孩儿,本宫偏不让她们如愿!”
飞燕却是一脸担忧,“只怕陛下会……”
“陛下会顾忌马元贽那个阉贼,还有万宝贤的好爹爹对吗?”金铃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同样是陛下的嫔妃,她每走一步都要苦心算计,可万宝贤凭借好家世就能得到。
但她还不是敢打她耳光,论心机万宝贤根本玩不过她,在旁人眼里她就是柔弱可怜心胸宽广的丽妃。说的是真的又怎样,旁人不信。
所以蠢钝如猪就是蠢钝如猪!
“本宫自然知晓,若是腹中皇儿出事,孙氏定然不会有好下场。但本宫不愿伤害腹中孩儿,也只能让她逃过一劫了!”
金铃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一片柔软。她默默念着,孩儿啊孩儿,看来你来历不凡,可如今到底没有出生,所以娘亲会好好保护你呢。
眼见娘娘心情平复下来,飞燕眼睛一转,便道。
“娘娘莫要恼怒,便是孙氏逃过一死又如何,此次她御前受审丢了颜面,加上太后娘娘那里不会轻易放过,也要吃一番苦头。”
“只怕刘司珍在一旁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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