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鸿,不着寸缕,半身人形,半身鱼尾。
那金色鳞片,小巧精致得一块又一小块闪着熠熠的光芒,长发如同水中绿荇草交横般铺展晃动,漂亮的容颜恬淡,吐出几个晶莹的气泡。
原只单纯地想寻她陪着,可这来时的一眼望见,让他无法抗拒某些事。
眼前的一幕美得震撼人心,无论多少年过去,润玉依旧记得年幼对她鱼尾的那份惊羡。
润玉总是自卑。
大抵幼时被孤立欺负得很了,大抵年少时在天宫被挟制得久了,即使现如今是天地主宰,内心深处,他还是自卑。
自卑于,他是一条龙。
如此可笑的想法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可的确是真实存在。
当年,太湖笠泽的红绸鲤鱼既已为天族皇子幸,身怀龙子转而又被抛弃,自然是不可能再履行婚约嫁做他人妇。
一湖水族令东海颜面尽失却又无法将秘事公之于众,只能再寻钟灵毓秀的族中女子嫁给当时的鱼王之子。
一千年,回太湖待产的少王妃,生下一尾金鲤。
纵然那时他已修得人形,却是一条丑陋畸形的“鱼”,连普通的红鲤都视他如怪物,又哪里比得上那东海王姬。
湖底水草丛生,金鲤小小的只有当时的他的一截手指长,身线却是无比漂亮,鳞尾摇曳,像是碎了满湖的金子。
那样的鱼尾,瞧上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他甚至没来得及在太湖多待一刻,而如今,他甚至能够肆无忌惮地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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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洲惊愕于润玉突如其来的亲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纠结于他为何在此,还是羞恼侍女并未通报,甚至,都忘记收起尾巴。
他的动作太快,本是隔着薄薄一层水面看到他,与他相望,下一刻竟被他揽着直直按到了池底。
一个吻,印上了她的嘴唇。
触感温良,厮磨辗转。
索取坦荡,直取她的醇液,吮舌缠绕。
一个没有任何花样技巧的吻,直白地让她心折。
她溺于他的亲吻,溺于他的目光痴缠,溺于他的手掌正抚摸她的鱼尾,轻一下安抚,重一下攻掠,像是爱不释手,久久没有放开。
29
有人做鱼也近两万岁,头一回溺水。
男子双眸含着笑,一手托她浮出水面,一手伸到后背拍着,目光在触及那袒露的雪山红梅时,转而有些幽暗。
汀洲缓了一会儿,思及这般窘境还没来得及掩面,就看到此刻浴池周遭一片狼藉。
池中光泽熠熠,如星河镜光般的水色澄澄,粼粼徐徐,干净到不可思议,仿佛映衬着万物都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颜色和风华,银白色的龙鳞昭示着六界至尊的地位。
可是,他是怎么想的。
浴池虽然大,却也没有大到能宽敞地容纳龙尾,卷起的池水掀起了浪花铺卷开去冲倒了周边的柜架台屏。
润玉倒是不甚在意,抵住她的额头,嗅着她鼻尖清宁香甜的味道。
他一早散去了衣物,化了龙尾,汀洲一手搭在他肩头,感受这不一样的拥抱,他们两人第一次赤诚相对。
肌肤相亲,鱼尾贴着龙尾,龙尾回缠着小小的鱼尾。
呼吸间,两人的气息缠缠绕绕,汀洲赧意起了头,羞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身,她心中隐隐有了些预感,可这样的姿势实在太不得当,也太原始了。
鱼水交欢。
只有未开化的水族才会交尾欢好。
他掐紧了她人鱼交线处的腰身,想要距离再近些。
汀洲一只手顺势从他胸前垂落下来,入水后却划到了他的龙鳞,听得男人一声闷哼。
那是……
有人回答了她的心声,“脐下三寸,那是我的逆鳞所在。”
汀洲心上一紧,又听他道:“触龙之逆鳞,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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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水光间,两人双腿已现。
润玉横抱起她走出浴池。
龙身自是无法与鱼欢好,那么强大的神兽灵压不得弄死她。
但是,人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审核边缘试探,然后天后就被吃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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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白天至黑夜的火热缠绵,在汀洲心里留下了无比滚烫的烙印,纵然那之后有的是百转千回的旖旎情迷,对她来说,只有那一次最为特殊。
撞进她身体里迟迟不愿离开的天帝陛下,摩挲着枕边玲珑细圆的明珠,认真地吻开她眸中的水光,轻喃道:“不许叫旁人看到你滴泪成珠,只有此刻才能哭给我看。”
明明前半句话和水宫长辈说得无甚差别,偏地连起后半句话在一块儿,满是毫不遮掩的赤白爱欲,甜腻非常。
“好。”她听到她自己的声音。
餍足过后的笑意从他墨黑清亮的眼底涨潮上来,盈满空明的风景,冰雪消融,汀洲从他的眼里只看到她自己,眉间哪还有那一抹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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