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顶着他的大腿。马修绝望地把阿尔弗雷德放在洗手台,跑回去向弗朗西斯求救,阿尔弗雷德还在后面高声唱起了《友谊天长地久》,真是太糟糕了。
弗朗西斯正跟另外两个女孩调情,他大手一挥:“你们先回去吧,我不能让三位小姐扫兴。”马修扶额:“我明白了。”他跑回去找阿尔弗雷德,那时阿尔弗雷德还试图混进舞池,马修赶紧把他往酒吧外面拖,阿尔弗雷德抱着马修的腰口齿不清说:“什么?这就要走了吗?别呀……”他差点摔倒了,所幸有一双手扶了他一下。马修诧异地抬头,看见眼前站着那三个女孩中的一个,戴眼镜穿红色制服看起来比较稳重的,她自告奋勇地帮马修把阿尔弗雷德抬到了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马修总算好受了点。
“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梅格啊,刚才自我介绍过的。”女孩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目光躲闪,两颊通红,“我记得您的名字,您的衣服很好看。我在那边的学校实习,有机会再见。”原来是个实习教师,马修跟她道了别,她匆匆地跑回了酒吧。阿尔弗雷德趴在他背上嘀咕:“还要去接烦人的亚瑟呢……”
“弗朗西斯会去接他的,我们先回去。”
按照费里西安诺的指示,他们找到了顺风车,阿尔弗雷德东倒西歪地躺在后座,司机对马修说:“小伙子,别玩过火啊,洛杉矶这里的夜晚是很危险的。虽然治安是比以前好了,但是外面可有一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异人在招摇过市呢。要我说,异人跟常人就是不一样,是不同的物种,他们是后来的,是来抢我们的资源的,这不公平……”司机喋喋不休,马修沉默不语,不久,他们返回了贝什米克农场。
本田菊和基尔伯特已经睡着了,门没有上锁,屋内伸手不见五指,马修跌跌撞撞地把阿尔弗雷德丢在沙发上,冲进厕所洗脸。阿尔弗雷德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地念叨:“马修,我的鞋子呢……比赛要开始了……”马修走回去时,手中端着水杯,他喂阿尔弗雷德喝水,并说:“比赛七年前就结束了,好好休息吧,阿尔弗。”
阿尔弗雷德抱着马修的腰不松手:“快点,要来不及了……”马修伏下身,撩起他的刘海,吻了一下他滚烫的额头:“真的没事的,我会叫醒你的。”慢慢的,阿尔弗雷德的手臂松了下来,马修挣脱他的怀抱,走开来将脑袋靠在厕所的门框上,试图平复自己不安的情绪。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幸好阿尔弗雷德的老二也下去了,他长长地哀叹。
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人望着马修,马修回过头去回望他。马修伸手叩了叩镜面,镜中漆黑的人影与他双手相合,他抚摸着镜子里的人,低声道:“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最近不能,这里太陌生了。别担心,我也爱你。”
他攥紧拳头,撑着洗手台,掂起脚尖,吻了镜中的自己。
洛杉矶的夜,处处灯火通明,一辆摩托车风掣电擎,划破新城区的马路,直驶入漆黑的旧城区。道路两边全是高大的危楼,倾斜的大厦宛如低头观察的怪物,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在夜中孤独无言,一晃眼就被甩在身后,路边鲜红色的禁牌被摩托车手无视,疾风吹得身体阵阵发冷,伊万把那条白色围巾围在脖子上,围巾疯狂飞舞,他的胳膊圈着王耀的腰,问:“这里不是禁区吗?废墟还没清理干净。”
“走这里近。就算楼塌下来我也能避开的,你就放心吧。”王耀的声音从黑色头盔下传出,又被风扯得七零八碎。伊万低头看了一眼王耀的摩托车车身,庞大而漆黑,宛如一头矫健的豹子,飞转的轮子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个的时速,伊万估计快200公里了。他不怕快速,不怕高,不怕黑,总之什么也不怕,因为那些在梦里他经历了成千上万次,每一天每一夜。
“这辆车有名字吗?”“没有,这别人送的,我就开了两个月。”两个月就能达到这种水平了吗?伊万时常惊讶于王耀的学习能力。应该说不愧是拥有前世记忆的异人吗?
穿越废墟,海岸线显露出来,星光倒映在海面,仿佛夜空流进大陆,海崖上矗立着一座木制别墅,王耀随意将摩托停在马路上,脱了鞋步行走向沙滩,往山崖上前进,伊万紧跟其后。王耀介绍道:“这是别人借我的房子,好久以前的老古董了,是请巴瑶族的人建的。巴瑶族你知道吗?他们没有国家,生活在海上,他们就在海上建房子,衣食住行全靠游泳和划船,被喻为‘海上吉普赛’。”伊万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别墅里没有电灯,因为这里根本通不了电。如果不是伊万,王耀完全可以在这样的黑暗中行动自如,但他点了一盏煤油灯,挂在窗户上,这里的窗户没有玻璃,海风出前窗进来又从后窗出去,屋里一股海腥味,简直就是海上的旅馆呢。王耀脱了外套坐到无围栏的阳台上,双腿垂在半空中,很有东方仙人乘风归去的意味,伊万就不行了,他太重,所以他放心地坐在王耀旁边。王耀问:“长蛀牙了吗?”
“没有。”“沙眼?蛔虫?灰指甲?”“都没有。”“长高了没?”“我已经二十一岁了。”“那就好,明天给你测下血压。”王耀笑了笑,“做了怎样的梦?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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