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是冰凉的,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以及轻轻掠过的湿意,光是那股融化在空气中的体温就足以令人感到瘙痒。其他人爆发出一阵尖笑,亚瑟惨不忍睹地捂眼,王耀意味深长地“啧啧啧”摇头,本田菊脸红心跳地从指缝间偷看,马修直接往地上一扑:“饶了我吧……”只有阿尔弗雷德表现得最为平淡,他耸耸肩,道:“这有什么的?我们还互摸过老二呢。”
“那是六岁以前的事!”马修脸朝下趴着大声反驳,两腿不满地踢蹬着。弗朗西斯捧腹大笑:“哈哈哈你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啊!小阿尔别装了,你耳朵都红了好吗?!喂大家快看他的耳朵……”
“才没有啊!……”阿尔弗雷德跟嚣张的弗朗西斯扭打在一起,伊万拉着王耀躲起来看他拍到了什么宝贝。雨确凿是停了,马修逃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地面泥泞不堪,棕色的污渍迅速爬上了他的鞋底,翠绿的枝叶挂满沉重的水珠,让人想起湖中仙女的琼浆,雨后的空气是雨的气息,充满了冰凉湿润的感觉,把皮肤暴露在外会产生一种恍若在泡泡浴的舒适感。马修捂着嘴,滑腻的触感还残留在舌尖上,没事的,等会儿就忘记了,稍安勿躁,保持冷静。
“好了雨也停了,我们回车上吧。”弗朗西斯伸了个懒腰。就在所有人都走出破旧的信号站后,王耀忽然叫住了本田菊,他们俩在破屋子似乎商量了什么事,没过多久,本田菊就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本田你怎么了吗?”费里西安诺第一个发现本田菊的异常,“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本田菊抿嘴摇头,王耀也默不作声,他们就保持着奇怪的气氛上了车。
车队在山中行驶了大约两小时,突然与一长列货车队狭路相逢,两边都把车停下来,阿尔弗雷德下车查看情况。坐在车里的马修小声嘀咕:“怎么会有这么多货车……”弗朗西斯又说:“他们是常人,不用多管闲事。”
从货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他身上穿着防护衣,怀里居然抱着一把漆黑的枪,把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但那个人看起来比他还紧张,说明这批货物对于常人来说相当重要。马修看到枪差点冲出去把阿尔弗雷德拽开了,亚瑟的眼里几乎喷火,而阿尔弗雷德则举起双手老老实实说:“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想从这里经过。我们是一支普通的车队。”
持枪人没有回答,而是用枪指了指阿尔弗雷德,让他待在这别动,整个车队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个人回到货车上,踩下油门,长长的一辆辆货车像火车那样排列着走了,所有人默默无语地目送它们离去。待到最后一辆货车也不见踪影,马修才喘过气来,阿尔弗雷德当即气得跳脚:“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啊?!一上来就拿枪指着我!”
“去你的吧!”亚瑟对货车离去的方向比了个倒拇指,弗朗西斯还坐在原位安抚他受惊的心脏,费里西安诺直接被吓哭了。马修下车:“阿尔弗你没事吧?!”阿尔弗雷德张开双手转了一圈,表明自己完好无损。
“那就好。”马修抓着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低头呼吸。阿尔弗雷德仍望着远去的货车:“……我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那些集装箱好吵。”
“那是走私犯的货车,里面大概有野生动物。”王耀走到他们身边突然说,“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也不想惹麻烦。走吧,上车。”王耀转身就走,阿尔弗雷德绕开水洼,与马修并排前进,如此近距离地待在一起他们才感到安心。他们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真的有所谓双胞胎的心电感应,不管是谁突然变得情绪激烈另一个人都会心悸,阿尔弗雷德现在就心跳不已,他将拳头抵在胸口。
另一边,费里西安诺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虽然本田菊一向沉默寡言,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至于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费里西安诺晃了晃他的肩膀,小心翼翼问:“本田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啊。”本田菊稍微抬起脸,他的下巴居然在冒冷汗,他虚弱地摆摆手,仿佛害怕与人对视地说:“对不起,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吗?”费里西安诺松开了手,轻轻地下车坐到副驾驶座上,路德维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本田菊一眼,摇摇头把手放在方向盘上。
尽管只有一瞬,费里西安诺接触到了本田菊的眼睛,那双黑眼睛宛如一个无尽的漩涡,充满了迷茫、痛苦和无助,这眼神费里西安诺很熟悉,因为几年前他的眼睛也是这样的,路德维希说过,自己光是看到他那个样子就感到忍无可忍,很想找个地方咆哮,费里西安诺现在深有体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费里西安诺环抱双膝,把脸埋下去。
本田菊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两手紧握在一起,整个人靠在车门上,刘海遮住了他紧锁的眉头。费里西安诺刚才对他使用了催眠的异能。只可惜这个能力不能对自己使用,不然费里西安诺当初会好受一点的。
窗外的滚滚乌云还未散去。
“审判日”因为无差别发生在全世界所以才能被称为“审判日”,灾难无情,它发生的原因皆由所谓地壳运动引起,与人类的日常生活风马不及,灾难连凶兽都算不上,毕竟它没有怨恨或嗜血的欲.望,它仅仅只是存在着,发生了,摧毁了,灰飞烟灭。人类那小小的悲伤与灾难与神是处于不同次元的,真正的神没有慈悲也没有残暴,它只是存在着,而且必然地存在着,它在看着世界以及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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