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母笑眯眯地说:“子阳自己跟哥哥说说,名字怎么写?”
小孩儿两颊红彤彤,站得笔直,背书一样自我介绍:“哥哥好,我叫徐子阳,双人徐,美男子的子,小太阳的阳。”
他声音还有点奶气,个子小,站在角落里看起来怯生生的,眼睛却很亮,晓星尘听他正儿八经地说“美男子”“小太阳”,心情也好起来,跟另外几个眼生的孩子也一一认了个脸。
孩子们分完糖了闹着要帮忙洗水果,晓母让安安带好弟弟妹妹,回头看儿子,不禁莞尔:“怎么了?想起谁了这么开心?”
晓星尘才发现自己脸上挂着笑,一时有些愣怔——他刚才是在想,薛洋也顶爱吃这款水果糖。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晓星尘颇无奈垂眼地笑了笑。
晓母本是随口一问,看晓星尘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嗅出点不一般来,干脆走进了满脸希冀地等答案。
晓星尘被盯得往后躲了躲,笑说:“一个……”
他本来想说一个孩子,可看看安安子阳这群真孩子,再想想K市公寓里那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人,觉得薛洋确实不能算是“孩子”了,便清了清嗓,改口说:“一个朋友。”
[15]
晓星尘顾左右而言他,坚决不被套话,母子俩一起坐了一会儿,晓星尘的父亲和两个大一些的孩子也回家来了,晓星尘才得以趁机逃脱。
“爸。”晓星尘说着从沙发起身帮着接东西,及时终结了走向越来越危险的话题。
子女的婚姻大事大概是中国父母共通的心病——不分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哪怕母亲善解人意,不强求不逼迫,仅仅是充满怜爱和期待地看着晓星尘,晓星尘也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屋里人多,三个大家长很快就忙着做饭挑大梁,孩子们活泼乖巧,晓星尘没再被迫跟父母单独面谈。
到了晚上七点,年夜饭摆上桌,孩子们说了吉祥话,晓母就招呼着大家开饭了。
客厅里开着电视,春节预热节目接二连三,把餐厅这头衬得愈发其乐融融。八点吃饱喝足,一屋子大大小小围坐在沙发上看联欢晚会。
每年的节目都大同小异,晓星尘对晚会兴趣不大,但是他们家有一起看晚会的传统,每年的今天都会坐在一起看一会儿电视,不在乎时间长短,主要是为了有这样阖家团圆的仪式感。晓星尘剥了一只柚子给每人都分了一瓣,去洗手回来觉得晚饭有点撑到了,想出去走走,于是打了招呼拿钥匙下楼。
时间还早,街道空荡,小城烟花管制不算严,已经有耐不住性子的小孩子开始点小型礼花,晓星尘看了一会儿,去停车的位置看了看放在后备箱的烟花。十二点就要和孩子们一起在楼下空地放烟花,所以没有把它们搬上楼。
后备箱占地最大的是一个三十六响的金树银花,薛洋买的,据说和普通的红红绿绿的妖艳贱货不一样,礼花很大很壮观,照薛洋的说法,最起码能在晓星尘家的小区独领风骚。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年夜饭吃了什么,自己会不会去放烟花。
晓星尘发了会儿呆,把后备箱关好锁车慢慢往回走。
其实薛洋只能一个人留在K市过年,着实有些可怜了,晓星尘不是没想过把他捎到自己家来,反正晓家过年向来热闹好客不排外,多一个人不会有什么影响。尴尬的是,晓星尘前不久义正言辞地跟薛洋说自己“没有意愿陪他玩游戏”,最近薛洋就学乖了没再乱撩,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回到薛洋刚住进晓星尘家里那会儿,说不上疏远,只是带上了稍显客气和尊重的距离。
晓星尘拿不准薛洋的心思,不知道他是被伤了面子还是真的想通了,也不好追着人问“你到底对我还有没有想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便没有问薛洋愿不愿意一起到他家来过年。
现在想起来倒有点不近人情了——哪怕实际上他并没有让薛洋少一点孤单的义务。
晓星尘的脚步渐渐慢了,他拿着手机解锁又锁屏,纠结着该不该打个电话问问薛洋晚饭吃了什么,手机忽然响起来,震得他手心发麻。
晓星尘定睛一看,有些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看着不远处拿着仙女棒互相追逐的孩子,开口问好:“薛洋,怎么了?”
冬日夜凉,晓星尘呼出的白汽罩在他脸上,路灯也照不清他的表情,就算这时薛洋不是打电话而是直接发来视频也只能模糊看到他嘴角微变,却不知是怎样的变化。
但这样欢庆的日子,也许那弧度是向上的。
[16]
晓星尘原本以为薛洋是打电话拜年的,谁知电话接通说了几句话,晓星尘就觉得薛洋声音不太对劲,像是把头蒙在枕头里又像有鼻音,说话闷闷的。
没等晓星尘问,薛洋自己说:“晓星尘,骨折会死人吗?”
“怎么了?”
“下楼梯摔了一跤,胸口又疼了……”薛洋声音发闷,听起来格外委屈,他说,“反正我觉得我现在快疼死了。”
晓星尘愣了下,顿感头疼。元旦那会儿薛洋跟人打架打出个肋骨骨裂,养了一个多月,平时生龙活虎的也没见他说疼,晓星尘还以为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听他一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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