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黑发丽颜,气质出众,正是澹台家的大小姐,姜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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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微,你当真没有想好么?”阮锦问。
明微托着腮叹气,“是啊,不甘心哪不甘心,算计来算计去都是我亏了。”
阮锦靠在他身上,如愿感觉到刺在自己身上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不禁开心地笑眯了眼。
“哪——至少短时间内,你绝不能抛弃我。”
“放——”这个心字还没出口,一道锐风疾速而来,明微眸光一紧——
“噗”地一声,一支jīng巧弩箭擦过了阮锦的面颊,正cha在一旁的木柱上,极其jīng准,阮锦伸出素手接住缓缓飘落的两根断发,目光冷如寒冰。手背一抹,一丝鲜红血迹映入眼帘。
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掏出帕子,轻轻擦去了脸上血迹,让人惊愕的是,不过转瞬的功夫,她的脸上居然恢复如初,依旧完美无瑕,肌肤如玉。
“——真是不、知、死、活!胆敢朝着老娘的脸下手!我靠,要不是这具变态的身体,姑娘我就毁容了!”
明微无语地看着阮锦bào走,眯着眼看那支弩箭,有心还是无意?这样jīng准的掌握,不真正伤人,真是擦及皮肤,若是有意,但凭这份玩弓弩的本事,就可算得上妙绝。
“阮锦,你看——”明微拆下弩箭,里面居然暗藏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阮锦凑过来一看,薄透的绵纸上现出一排秀丽的字迹——
“子时,桃花坡。”
她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明微,明微有些莫名,抬起头来问,“gān什么?”
阮锦扑过去,“我掐死你!!明微你老实jiāo代,除了叶大城主你还招惹了什么可怕的女人!居然恨我到想毁我的容!啊啊啊啊啊——你个混蛋!欺骗了我纯洁美好的心灵!!”
明微努力逃出阮锦的无敌绞ròu指,一边努力辩解,“——我自己都莫名其妙,怎么会知道是什么人!”
……
虽然那支弩箭让人惊了一下,但接下来的明微和阮锦看似绝对“亲密”到一定境界,而从高处的亭中透过窗能看到室内qíng形的叶微空眼中,这一幕绝对刺眼至极——
他苦笑着对薛明崖道,“虽然我很想信你的话,可是你看——”他指了指明微与阮锦的方向,“你让我如何信。”
站起身来,白衫轻薄,他抓住亭柱的指轻而易举戳入木中,他一甩袖,木屑在风中肆意舞起,“——若是碍眼的,除去便是了。”我叶孤城——又何曾怕过什么!
“只是我不明白,薛先生何以要帮我。”
薛明崖笑起来,“你可知我是谁?”
“虚妄山庄的薛大总管薛神医,江湖中人多半知道。”
“你可知我叫什么?”
“呵,江湖人称你薛神医,却无人知道你叫什么,多半还只当你姓薛,名神医呢。”
“……我叫明崖,我是薛明崖。”
“明、崖——!”
“不错,想来明王是想起来了。”
“……你想要什么?”
“你错了,我从没有想要什么。这一生,我唯一想要的早已经找不回来,不过孑然一身一副破旧皮囊罢了,如今只待还过人qíng,离开这世间也无所谓。”
“——连倾裳公主都败在了你的手中,如今你说无所求,像你这样心思深沉的人,让我如何信。”
薛明崖深深吸了口气,他眯着眼四顾,他们所在的亭方位颇高,视野开阔,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之上立着一个身影,正呆呆立着目光直视着这个院子——“若说是什么想要的,你只需放心,于你绝对有益无害便好了。”
他转身离开,长发翩然,清瘦的身影满是沧桑落寞,忽然又停住脚步道,“……大约,明微也是如是希望。我只是——如他所愿,推波助澜罢了。”
叶微空默然不语,转首看向那个方向,似乎有些远哪,他想着。
——明微的目的么?
明微,我能信你么,可以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匆忙,大约只码了一个小时多点
那啥,有啥错的回头修改
晚上要出门,于是赶出更新来的
我最多隔日更,绝不会断更的,大家放心。
桃花缤纷妍,前尘昔日笑(一)
半夜子时,月上中天,真是风黑月高的好时节。
桃花坡上桃花林一片静谧,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安眠。
明微独自走到林中,待得到达坡顶的时候,轻声道,“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四周悄然无声,桃花瓣在夜风中悄然而落。
“锦瑟,我知道是你。”
过得半晌,回应他的是一支锐利的弩箭,擦着他的脸颊没入他身后的树gān之中,巨大的冲力使得一片落花簌簌,纷纷扬扬的桃花瓣坠落如雨。
“呵,你还真不是一个惜花之人。”明微看着掌心一瓣粉色鲜嫩的花瓣,带着讽刺之意道,不知何时,他的面前已经站了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
她着黑色纱裙,蒙着面,一双眼在夜色里灿然生辉。
“许久不见,明微大师。”她道,声音一如既往地婉转,清音空明。
明微眯着眼看她,随即叹气,“总觉得见到你总不是什么好事,锦瑟,你来此做什么——”这女人还真够嚣张的,他都没去找她报仇了,她居然还跑上门来。
她漂亮的眼睛看着明微,缓缓摘下面纱,倾城的丽颜一如往昔,只是掩不住满面的憔悴疲倦,“我原已去了漠北,半路回转,直奔麓山而来,十日十夜,不曾合过一眼,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只是他若知道我所做的,却绝不会对我容qíng。”
她的眼眸在月色下如琉璃一般清澈剔透,“可就算知道如此,我仍是来了。自小授我武艺的人是他,找人教我隐匿之术,弓弦之技,暗器弩箭的亦是他,我这一生,原也没什么其他,只是为了他而活着罢了。”
明微不知为何有些发火,冷冷一笑道,“哦?那你不去找你的明王,却来招惹我做什么,现在你主子的目标可不是我。”
锦瑟叹了口气,“只是来告诉你一些消息。你可知,三皇子已与戒瞳合作。”
“——他不会如此不智。”
“非是不智,而是迫不得已。大皇子和二皇子虽已形同被废,但是还有王爷在。三皇子之前为了麻痹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朝中树立的纨绔子的形象太过成功,许多大臣对他并不信任。而王爷不同,自治理云州以来一切井井有条上下分明,且是出了名的修身自律,名声好过三皇子太多。”
“所以说,他便同戒瞳合作?你未免太看轻他。”
“你不信么?那好,我告诉你,澹台家的此任家主是谁你可知道。”
“赘婿姜衍。”
“你可知姜衍是谁?他便是朝中姜元帅之子,三皇子的亲舅舅!”
明微眯起眼,“你的意思是,他找的澹台兄妹?”
“不错。姜衍的身份,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姜元帅长女嫁入宫中被封贵妃,只生得一子,便是三皇子。”
“呵,那又如何。”
“你可知戒瞳首要除去之人是谁——便是你!明微大师!若是你不死,他就算除去了明启住持也不会安心,你在南方的威信太高。”
明微笑起来,“哦?你是说澹台兄妹是来杀我?”扯淡,叶青岚明明还没告诉他们自己究竟是谁,不然以他和尚的身份,那个澹台小子不至于用那种嫉恨又痛苦的冰棱眼神看他。
锦瑟却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露出一丝浅淡的笑,“王爷想来不会问,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从那必死之局中逃出?”
明微听着她刻意的缓慢而嘲讽的口吻,感觉浑身的神经尖锐的一痛,已经五年,断骨刺心之痛依然无法忘记。眼前这个女人,曾经给了他最凌厉的一箭和she他落崖之仇,到最后一刻,她骄傲的面容带着满足的笑意,让明微恨不得给她戳上十个八个窟窿。
只是时间过去,有些仇恨渐渐凝结,不再浮于面,却沉于心。
明微笑着,诚恳而轻松地道,“你想知道么?”他手一晃,一柄金色耀目的禅杖出现在手中,仿若神迹!锦瑟的面容变了,她面无表qíng地看着明微,眼眸幽深,明微笑得莫测高深,端庄严明,“只因这世间,本就无人能杀得了我!”话音刚落,他便直直朝锦瑟冲去!
哼哼哼,今晚撞到我手上,那还不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真当他是慈悲为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和尚么!
锦瑟面色剧变,身形一动,轻盈若飞,比昔日她表现出的轻功高出太多——
一道雪寒剑光划破夜色,瞬间亮如白昼,如霜华般璀璨的剑气映上锦瑟的脸——眸光平静如水,面容亦无喜无悲。
一合即分。
慢慢的,她无暇的面容上溢出一道血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桃花瓣铺就的糙地上。
另一边阮锦持剑而立,长发翩然,笑容优雅,“你他妈的敢对着我的脸,那我怎么也要还你一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么!”
明微黑线——姐姐你能不能不要端着这样骄傲从容的样子说这样彪悍的话语!
“哦——你很在乎你的容貌?”锦瑟淡淡问。
阮锦一愣,眯着眼哼了声,“有不在乎自己脸的女人么?”
“女为悦己者容。”锦瑟轻笑起来,月色下悲伤的眸衬着她流血的面颊,看着格外惨然,“既然已经无人要看,这张容貌又有什么打紧,在他眼中,我美若天仙亦或面丑无盐又有什么分别。”
阮锦笑起来,“哦哟,不过也是个为别人而活的傻女人,哎呀,说不定还是自以为在帮人家其实根本不管对方真正想gān的是什么呢——自以为很无私,其实是自私吧!”
阮锦的话太过尖锐而一针见血,锦瑟的面容一阵发白,她垂下眼睑,只淡漠地说,“那又如何。我心中的他是那个冷酷而目的鲜明的他,若是他变了——”她抬起头来,眼神凌厉如刀,“我也只是遵从最初的那个他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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