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那位妇人想买一匹花布, 进去看了几样布匹, 一一的问了价钱,觉得很贵, 便不想要,要出去。这也是人之常情, 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谁知掌柜竟然拦住门不让她走,说她摸脏了布,就必须得买。你说,任谁也受不了这窝囊气不是,于是理所当然的,二人便吵了起来。
那妇人也不是好惹的,嘴皮子够利索,说的掌柜哑口无言,只好让她走。人是放走了,但是掌柜心里气不过,骂了好一会子。后来出来的小伙计,是才铺子去不久的,为人倒很是热情谦逊。他见掌柜气呼呼的进了内院,便追出来给那妇人赔礼道歉,嘴甜的跟吃了蜜蜂屎似的,倒把那妇人逗笑了。
小伙计今年才十六岁,因掌柜爱赌钱,常常便不在铺子里。往常都是小伙计守着,倒比原来生意好了些,但因其臭名已出,而且布匹都是从前存的旧货,没有人们喜欢的时鲜花样,所以也仅仅是好了些,跟别的绸缎铺比起来还是颇为令人堪忧。
空间里,周航正一边听林黛玉念念叨叨,一边用自制的炭笔在宣纸上画着什么。
“胖胖……”
黛玉刚喊出两个字,周航便打断他。
“好妹妹,不是说没人的时候就叫哥哥的嘛,叫声哥哥听可好?”
黛玉微微哼了一声,嗔道:“周航哥哥,行了吧!不过就是比我大了几岁,就天天在我面前摆哥哥的款儿。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辞,谁知道你究竟是多大呢。我见你的时候你可才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猫,满打满算此刻也不过才半岁。”
意思是我这声哥哥叫的可不是心甘情愿,算起来你还得叫我姐姐呢。
见林黛玉突然露出娇嗔的模样,周航不由放下笔。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了黛玉孤高冷淡的性子,经常是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很少有这种小女儿娇俏任性的模样。见状,周航的心微微荡漾了一下,笑道:“林妹妹,我是怎么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如咱们比比身量,你可只到我这里。”说着并拢手掌,比了比自己的肩膀的位置。
言外之意黛玉也听出来了:
别忘了,你才只到我肩膀的位置呢,难道还想做我姐姐不成?
见不得他这得意模样,黛玉随手将编了一半的花篮子往他身上一扔,哼了一声扭过头。周航被篮子砸在胸口,倒不怎么疼,只觉得心头痒痒的,一股暖流在胸臆间荡漾,随时要喷薄而出的感觉。正要再说什么,一看黛玉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方才不防造次,又将林妹妹得罪了,这是生气呢。黛玉属于那种平日里通情达理什么都不关心,但遇到自己在乎的人便变了一个样子,任性还喜欢闹小脾气,但是很好哄。
当然,哄不好的话,也有可能炸毛。
不过,炸毛的林妹妹也很可爱就是了。
至于怎么哄呢,直接劝或是道歉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想了想,周航突然“嗷”的一声捂住胸口,装作疼痛的样子滚在地上。
黛玉明知他装模作样,却还是忍不住上前查看,问他怎么样。
周航回一个大笑,一打挺,站了起来。黛玉哼了一声,上前一把将花篮组抢回来道:“你想在地上滚随你,别压坏了我的花篮子。”
周航抬起头,转移话题道:“聚丰绸缎庄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黛玉道:“自然是将这掌柜撵了,再找好的来。”
“为何不让小伙计当掌柜呢?”
黛玉道:“他虽是个好的,终究太年轻了些,怕他不够稳重,遇到事会冲动。”
“你可是迂腐了。”坐起身,掸干净身上沾的草叶,周航道:“才能高低不在年高年小,甘罗十二岁可为上卿,骆宾王七岁能做出千古传唱的诗文。那小伙计已经十六岁了,据我考察,十分擅长经营之道,如何就做不得掌柜了?何况那绸缎铺本身就是入不敷出,再找一个掌柜也未必就能做好,何不让小伙计试试?”
黛玉想了半天,道:“你说的有理,是我迂腐了。”
周航笑道:“我说你迂腐只不过是想刺激你一下,其实你比许多人都开明。”说着将自己方才画的一张图找来,指给黛玉看,“我看了,聚丰绸缎庄如今卖的都是往年积存的旧货,料子已经过时好几年了。若是不彻底清仓再重新铺货,便是换了新的掌柜也很难起死回生。既然要变,不如彻底的变一下。”
在古代,能穿的起绸缎的都是富贵人家,一般的市井老百姓多是粗布麻衣。
扬州地处大运河和长江的交汇之处,自古便是经济繁华地带,如今又是江淮盐运中心,聚集着很多富甲一方的盐商。商人之家往往不似高门世家规矩严谨,那些太太小姐们常常便出来采购,买些绸缎首饰古董什么的,只要质量上乘,往往价钱都不看,说是挥金如土也不为过。
女人一般都爱攀比,尤其是有钱的女人。现代女孩子们的聚会往往是攀比谁买了哪个牌子的限量包,那个设计师限量版的衣服,或者是某名贵品牌的饰品什么的。古代也不例外,贵妇及闺阁们的聚会往往就是展示自己新鲜花样衣服、饰品的场所。
所以,若想赚钱,必须的玩出新花样,起码要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为此,周航精心绘制了一副绸缎铺的装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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