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黛玉的心中是矛盾的,她既想杏儿告诉她, 又有点不忍心听。
但有些是不停并不代表就没有发生, 几番思想斗争之后,黛玉还是觉得问清楚。她需要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有那些女孩子,虽然她现在做不了什么。
杏儿怕黛玉听了害怕,,先还不肯说,黛玉百般的问, 她才叹口气, 悲苦的道了声:“作孽啊!”
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这寨子名叫青冈寨。因这座山叫青冈山,所以寨子便随了山名。寨里原有一个大当家, 而不是如今的刀疤脸。原来的寨主虽然也是以打家劫舍为生,却也有些侠士之气, 不似如今的刀疤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一带的百姓还称他们做义匪。后来刀疤脸上了山,他惯会卖乖,得了老寨主的欢心,因老寨主无儿无女,便认了他做干儿子。后来不久,老寨主突然一病死了,刀疤脸便顶了老寨主的位子。至此,他才露出凶残的本性来,不知从哪里找了许多地痞流氓,渐渐的将老寨主的左膀右臂都架空了,开始无恶不作起来。
原来跟随老寨主的那些人,被他杀的杀撵的撵,留下来的都是同他们一类的无赖。
如此一来,山下的百姓了可遭了秧,时常便被洗劫一空。
他们不仅抢东西抢银钱,而且还抢人搞破坏。每次一下山便是人马几十上百的,浩浩荡荡将田里的庄稼全踩坏,见了百姓的房子也砸,磨坊也砸。若是碰到年轻漂亮的姑娘、媳妇们便掳掠一空,连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和孩子也不放过。女人们掳上来便是一辈子为奴为婢被糟蹋的命,很多都被折磨死了。小孩子则坐些杂役,等长大了,女孩们便重复那些女人的命运,男孩们便也去打家劫舍。
若是碰到身强体壮的男人,还会强拉他们入伙,壮大力量,不知搞得多少人家妻离子散。
抢了人家的亲人,糟蹋了人家的财产,还想强拉人入伙,软柿子也不是这么捏的。黛玉觉得除非那些人脑子有坑,不然不找他们报仇血恨就不错了,还能跟他们同流合污一块当土匪?这可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也有找他们寻仇的。”杏儿说,“不过寻仇的人多半都被他们杀了。后来他们想拉谁入伙,便先抢了人家的父母、老婆、子女,不听话就拿他的家人开刀,谁还敢敢轻举妄动?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若真惹恼了他们,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
若是这样,那些人面儿上依了,心里岂有服气的?万一到了关键时候,这些人倒打一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不过,看这寨子里的人,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种,估计也想不到这一层面。须得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异想天开吧。
黛玉又问寨子里一共有多少人,真正的土匪有多少,被强逼着入伙的又有多少。杏儿说加上女人孩子,大概有一千多人,土匪有四五百人,被强拉入伙的一百人左右,余下的便是女人孩子。
黛玉问:“如此猖獗,官府难道都不管的吗?”
杏儿四下看了看,刚要说什么,却唯恐被人听了去似的,又不放心的四顾一看,确信周围没有人,才凑在黛玉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前两年倒是剿过几次,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自去年大当家投靠了马爷他们,官府便再也不问了。”
黛玉皱了皱眉,“噢”了一声说,“看来这马爷与官府有些勾结啊!”
杏儿忙做出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好姑娘,你可别声张,给他们知道我就没命了。”
“好了,不提这件事了,你还没说外面究竟更是怎么回事呢?”
杏儿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准是又抓了些女人上山了呗。隔三差五的大当家就会带人下山,看见东西便抢,有女人的话更不会放过。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频繁的下山抓人,你来的那天才抓了一批,今儿又是一批……”
黛玉已经能够想想新抓来的女人们的悲惨处境,想起这些便想起刚来的那天看到的景象,心里一阵堵得难受。本质上,她跟她们并没区别,都是阶下囚罢了,不过是待遇上略微有些不同,也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她们没有利用价值罢了。姓马的说只要爹爹配合,很快就能送她回去,她也知道不过是哄她罢了。她明白自己想要出去,绝对不能指望他们。
毕竟,装出一副伪善的面孔的恶人,仍旧还是恶人。
越想心里越堵,而且她现在的处境,也做不了什么。
杏儿道:“林姑娘别想那么多了,快吃些樱桃吧,这些在寨子里可是紧俏东西,马爷只给了我这些,说让洗了给姑娘吃,一般的人可吃不到。”说着把盘子往黛玉面前送了送。
樱桃泛着淡淡的黄,略带橙色,还没有红透。以黛玉吃过无数次樱桃的经验推断,这一盘樱桃应该有些酸,想着嘴里不禁泛起了酸水。黛玉饮食一向清淡,尤其不喜欢吃过于酸或辣的东西。何况,她空间里也有几棵樱桃树,如今已经挂果,结的樱桃又大又红又甜,瞧着也比这个有食欲多了。但是杏儿献宝似的捧了这一盘樱桃过来,自己若是一颗也不吃,未免她多心。
因此黛玉笑着挑了一颗果实放在嘴里,眯着眼咬开,咧着嘴道:“太酸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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