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听罢只婉转的“哦”了一生,换了个姿势怡然的摸着下巴瞧着林如海,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林如海知道皇帝陛下不会帮腔,只好转身对谢安雄拱了拱手,道:“谢将军稍安勿躁,听在下慢慢道来,将军便不会再有异议了。”
谢安雄有些暴躁:“这还有什么好道来的,总之我们的东西不能给他们。我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粗人一个,却也知道我们的东西给了他们,等他们喘过气来,还是要接着欺负我们的老百姓的!”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大喊一声:“总之,不能资敌!”
这一句喊得声音洪亮、吐沫横飞,溅的他旁边的兵部尚书满脸的吐沫星子,在朝堂上规矩森严又不敢掏帕子擦,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谢安雄自然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失礼之处的,他在朝堂上的站班比较靠前,在内阁之后,紧挨着六部尚书。突然,他上前迈了一步,在空旷的大殿中央“噗通”跪倒,叩首至地请旨:“陛下,臣愿请旨去攻打荣国,陛下给臣两万精兵,臣去为陛下摘了那万俟浩威的首级来!”
一时大殿内鸦雀无声,众臣个个屏气凝神,等着看皇帝会不会准奏,林如海又会作何反应。
突然,“咣当”“噼啪”一声,所有人都如遭雷击一般,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却是一个小太监打碎了成窑五彩花瓶。小太监脸都吓白了,跪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身子抖的筛糠一般,恐惧已经使他感觉不到疼了。
朝廷是一个庄重严肃之地,便是官员们须谨守规矩,不可大声喧哗,不可交头接耳,连咳嗽也不行,否则轻则罚俸,重则贬官。如今一个小太监却在朝堂上搞出了这么大动静,按规矩是可以乱棍打死的。
皇帝皱起了眉,站在他旁边的魏兴安眼明手快,忙指挥人拉小太监下去,并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等。小太监却不住摇头,对皇帝喊:“奴才有要事禀报!……”
后面的话没说完便被侍卫捂住嘴拖走了,接着又有宫人迅速而悄无声息的收拾了地上的瓷片。
这一个插曲,时间虽然不长,但把群臣、包括皇帝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了,搞得还跪在地上请兵的谢安雄有些尴尬。不过他是武人,又是一个没度过什么书的武人,神经足够大,并没有觉得很尴尬,见事情处理好了,便仍抬头看着皇帝。
李昭清了清嗓子,徐徐的道:“谢将军的本事朕是知道的,取荣国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是冬日,而且是寒冬,连我们这里都滴水成冰了,将军想想荣国是个什么样子。朕现在就是给你两万精兵,你能保证他们适应得了荣国寒冷的气候,能在寒冬的时候也保持强大的战斗力?”
“这,这……”
谢安雄一时没想到气候的原因,被问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天,他才说:“臣请开春后再发兵!”
李昭伸出手指指着谢安雄,笑着道:“你们瞧,谢将军也说现在不是发兵的时节。所以,何不先稳重荣国呢?马上就要过年了,朕想朕的子民们都能过一个好年,可不想这个时候荣国兵士再大肆侵扰边关百姓,让百姓们过不成年。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臣闻言都笑了,纷纷道:“陛下圣明,是这个理儿。”
等众人止了笑声,李昭又道:“天气和过年都只是其一,还有其二……”说着他看向林如海,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也勾起,“林爱卿,其二是什么,你跟大臣们说说。”
说完又叫谢安雄平身,让他听听林如海怎么说。
林如海向上拱拱手,道了一声“是”,便转身看着大臣们道,“荣国与我朝不同,乃是由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的。如今万俟浩威虽已武力统一,令各部落酋长不得不听命于他,但这些年其统治越发残暴,一些实力较强的部落已生出异心。我们要做的便是让这种异心更加膨胀些,让他们之间产生猜忌,然后拉拢一些部落,令其归附与我们。如此一来,荣国便会分崩离析,我们在趁机发兵,将万俟浩威及其主力一网打尽。如此,则边患之忧可除,北方的百姓再也不会受战乱之苦。而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说到这,他看向谢安雄,后者听得眼珠子大瞪,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林如海微微抿了抿唇,掩饰住嘴角的一抹笑意,接着说:“这次荣国求援,我们放大抓小。所谓放大,便是先放着万俟浩威的使臣不管,只好好接待莫贺、止然等部落使臣,援助自然也是援助这些部落。万俟浩威是一个威重多疑之人,他必然会对这些部落产生猜忌。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些粮草、棉衣等物到了部落万俟浩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他的性子,会强令个部落酋长交出这些物资,由他统一调配。那些酋长们便是迫于万俟浩威的眼里交了出去,心里也不会甘心,那些冻死饿死的百姓的家人更是会心怀怨恨。”
听到这谢安雄突然“噢”了一声,“我知道了,这就是兵书上说的什么,什么……”想不起来兵书上的内容,他一时急的抓耳挠腮。
边儿上的一个大臣低声提醒了一句:“离间计。”
谢安雄这才一拍脑门儿,大声道:“对!对!离间计!就是离间计!”回头对给他提醒那大臣道:“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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