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儿又长高了不少。”摸着齐睿的脸, 黛玉笑道。
“母后,我呢?”齐光拽着黛玉的胳膊。
“光儿更壮了。”黛玉也摸摸他的脸, 她看向林如海,“多谢爹爹把光儿养的很好。”
林如海道:“多亏有光儿陪着我,不然会少很多乐趣。”
黛玉只顾着和齐光、齐睿、林如海说话,几乎将周航当成了透明人,这还不是最让人呕血的。让他最不能忍的是,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九岁两个臭小子晚上竟然一左一右的缠着黛玉睡一张床,将他这个正牌夫君赶到偏殿去了。
忍无可忍的某人第二天一早便带着黛玉玩起了不告而别。
齐光第二日到处找黛玉不见,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跟齐睿抱怨:“父皇也太小心眼了,不就是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小时候又不是没有过!”
齐睿望着远方的天空,突然指着一只飞翔的小鸟叹了一句,“那只鸟儿真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齐光握住了齐睿的手,叫了一声:“弟弟。”
齐睿道:“哥哥,留下来帮我好不好?”
“弟弟……”
齐光刚开口,齐睿便打断了他,“不用说了!你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明白。”
“弟弟……”齐光还想说什么,齐睿摇了摇头,“你答应外公陪他去南洋,说到要做到,我不怪哥哥。这里——”他拍拍手下金黄色的墙砖,“这是我的归宿,也是我的责任。”
齐睿的年号为兴业,这一年是兴业元年。
齐睿是一个好皇帝不错,短短的几年,朝廷便展现出一副励精图治后欣欣向荣的景象,百姓过上了从未有过的富庶生活,兵强马壮,国威远博,万国来朝。京城客商云集,有黄皮肤的,黑皮肤的,白皮肤的,西洋、东洋、南洋的东西琳琅满目的摆满大街小巷,连普通庶民之家都用得起。朝廷渐渐出现了黑皮肤、白皮肤黄发绿眼的官员,有的还做到很高的位置。
不止官员,连老百姓身上都洋溢着蓬勃自信的朝气,提起当朝皇帝,无不竖起大拇指,溢美之词更是数不胜数:英明神武、天纵之才、少年天才、勤政爱民、贤明果决、精明强干,权略善战……
毫无疑问,他又创造了一个奇迹,他的功名或将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皇帝。
但黛玉每每见到齐睿,总觉得他并不开心,他脸上的笑容一年比一年少,纵有黛玉所赠强身驻颜的丹药,容颜也不可避免的一年年老了下去。
兴业四十年,黛玉、周航去皇宫瞧他。
彼时已是二更时分,他仍埋首案牍,额上已有皱纹。他的眼睛是水波不惊的,透着看穿一且的淡漠,却在抬头瞥到黛玉时如春水般漾起层层涟漪。
“母后!”他惊喜的起身,手中朱笔掉落在地而不自知。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黛玉怀里哭的如孩童一般:“母后,十年了,您怎么到现在才来看儿子……”
“太上皇、皇太后自今上登基以来便移居江南,兴业二十年,在西湖泛舟之时不幸遇上狂风,船只翻覆,双双殒命……自那以后,睿儿,我和你父皇都是偷偷来瞧你,一年一次,从无间断,这次是你父皇碎丹成婴的时候身子受损,闭关十年疗伤,我须为他护法,所以才来迟了,你别生我们的气了。”
齐睿这才抬起头,问:“父皇的身子现在没事了吧?”
黛玉道:“都没事了,你不必忧心。”
谈起去年林如海带齐光回来之事,齐睿感叹道:“外公还是那般丰神俊朗,我却比他瞧着老态了。原以为多年不见,会有些隔阂,可一见哥哥,我便想起幼时和他在您怀里撒娇的样子,像是从未分开过一般。”
黛玉道:“我也有十几年没见过爹爹和光儿了。”
“他们说也想您了。”齐睿说着忽然叹了一口气,“我如今后宫充盈,儿女成群,却总觉得空虚。妃嫔们为了权势地位讨好我,我看遍后宫,没有一个能交心的。儿女们见了我也都怕,说的都是孝心仁义,可我知道多是空话。母后,我活了两辈子,为何还是如此失败?”
黛玉将他揽在怀里,像抚慰孩子般抚慰他:“睿儿,你做的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齐睿却还是伤感:“我两世都是只治得好国,治不好家……”
“这怪不得你。帝王掌权柄,天家无父子……”
“可是您可父皇就能生死不弃,远胜寻常夫妻。”
一席话说的黛玉也十分伤感。
这一次她没有即刻就走,而是和周航住在宫中陪了他一个多月,顺便陪他过五十五岁的万寿节。黛玉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将这些年所游历过的地方亲手绘成图册,精心装裱之后作为生辰礼物。齐睿受到之后很开心,笑道:“看到这些图册,儿子便如陪同父皇、母后游历了名山大川似的。”
李旭活了九十六岁,死后没有葬入皇陵,而是按他的意愿葬在了桑昇的出生地,天山北侧。桑昇在为李旭守灵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从侧门进入墓室,在里面将墓道封死,再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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