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还是沾了别人的光?”林如海眸子一缩,似乎有些吃醋。
黛玉忙道:“便是没有义父,我收集的这些好茶水也是要孝敬爹爹的。再者,义父这一去,不知几时才回来呢,便是想吃我煮的茶也不行了。以后女儿天天给爹爹烹茶。”
林如海这才满意的笑了:“好女儿,不愧为父疼你一场。”
李旭一辆马车二三随从轻装出城,至十里长亭,被林家家仆拦住。不等家仆说话,李旭隔着窗子一瞧,亭子下站了许多人,都是年岁不大的小厮,瞧着十分清秀。林如海铺了毡裘坐在地上抚琴,边上还坐着十分俊秀一小童,遂向马车内的桑昇一摊手道:“林如海抚琴乃是一绝,当年他琴弹得好,人也俊秀,又是风度翩翩探花郎,喜欢研读佛法,常去寺庙弹唱。京中不知多少大家闺秀日日前去烧香拜佛,只为远远听他弹奏一曲。今儿你可有耳福喽!”
说着便摇摇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只是看他这个样子,桑昇便忍不住笑了,随手扯一件玄青色刻丝鹤氅给他披上,率先跳下马车,伸手扶李旭也下来。李旭在在男子里算是高大的,桑昇比他还高半个头,二人并肩走着,桑昇很自然的将手搭在李旭肩膀上。
李旭眉头也没皱一下,反往桑昇那里靠了靠,似乎这等动作在他二人是极平常的。
走近了些,李旭才发现亭子下站着的“小厮”全是女孩儿扮成,心内纳罕。再往林如海身旁一看,坐她身边的小童可不就是黛玉,也是一身公子打扮。
饶是他放纵不羁惯了,此刻也不由一惊,林如海还真是不拘一格!
这日天气甚好,日头暖融融的洒下一地光华,风也是吹的南风,拂在脸上柔柔和和,全无一丝凉意。李旭笑呵呵走过去,“小玉儿,怎么你也来了?”
黛玉忙起身见礼让座,林如海也站起来拱手笑道:“知道您今儿出城,玉儿死活要来送送。”说着便看向黛玉,“你烹的好茶呢?还不快奉上给你义父尝尝。”
黛玉便笑呵呵的捧上茶水,李旭吃罢之后赞不绝口,不等人让,便自己提了茶壶又倒上一碗,献宝似的让桑昇尝。他自己也喝了许多,放下茶碗,再看黛玉的眼神就比之前多了几分不舍,问黛玉愿不愿意跟自己进京住段时间。黛玉还没说什么,林如海就开话了,大意是我好不容易盼着女儿回来,自己还没亲香够呢,怎会再送她进京;再说你那是王府,高门贵第,人多事也多,黛玉小门小户出身怕是应付不来。
李旭见拐人无望,只得揣了黛玉亲手绣的荷包并几盘点心,又顺了几壶好茶。临走送了黛玉一块羊脂玉,通体洁白,足有半尺来长,一看就十分珍贵。若是寻常玩物倒还罢了,如此稀罕的珍玉,黛玉却不敢收。
李旭是执意要给:“你既叫我一声义父,便如我的亲女儿一般。你也知道义父家里并没有个女孩,只有一个臭小子,不气我就谢天谢地了,哪有女儿贴心。我得了好东西,不给女儿给谁?这块玉放我这里也是放着,倒不如你拿去雕了摆着,女孩儿家屋里就该摆些这样的东西,瞧着洁净舒心。再说,义父的东西也不是白给的,哪日你进了京,我还要再讨些茶水喝呢。”
说的黛玉倒不好意思再推辞,只好双手恭敬接过,又命雪雁将剩下的大半翁雪水搬来,悄悄往里续了些灵泉水,孝敬李旭。梅花蕊上收集的雪水烹茶是比旁的水好些,但终究是凡俗之物,真正让茶水醇香超然还是灵泉水的缘故,只是如今不好对外人说的。听林如海说李旭喜欢她画的梅花图,黛玉也早画好了一副打算孝敬义父,此刻也少不得命丫鬟们拿来奉上。
李旭收了黛玉的孝敬,很是高兴,眉眼都飞扬起来。
黛玉捧着玉,笑意盈盈说些吉祥话,最后道:“义父一路珍重。”
李旭看了看黛玉脚下不耐烦摇尾巴的小猫,眯了眯眼,弯腰抱起来,笑道:“这小猫倒是可爱的紧,我都想抱回去养着了。”这话一说出口,便见黛玉警惕的盯着他,小猫也听懂了似的在他怀里挣扎,似是想跳下去,遂微微一挑眉,话锋一转,“可惜我没那么好的福气,捡到你这么个小东西,唉,罢了罢了。”说罢便将小猫放在黛玉怀里,转身登上马车。
周航一到黛玉怀里,便找个熟悉的姿势窝着,蔑视的瞥上李旭一眼。后者看不懂猫的表情,还当跟他玩呢,挥手道:“小胖胖,要听我乖女儿的话啊!”
黛玉噗嗤一笑,将手里的羊脂玉递给雪雁抱着,自己抱着小猫,目送马车离去。
马车正是黛玉回扬州时坐的那辆马车,外表不甚起眼,内里却包罗万象。李旭打发桑昇将顺来的茶水放好,自己从暗格里抽出一本游记歪着翻看。桑昇摆好一盘棋子,笑着抽出他手中的书,道:“旅途无聊,光是看书有什么意思,不如对弈一局?”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踪影,林如海一行才坐车回城。
黛玉抱着李旭临走送她的羊脂玉皱眉凝思,那是一块半尺来长洁白无瑕尚未经雕琢的美玉。林如海道:“这块玉质地上乘,个头也大,虽为璞玉,却也说得上是价值连城了,比之上次圣上所赐那块更加珍贵,靖王爷倒是真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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