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圣人老爷怎么突然赐了这么多东西?”等人都走了, 厅里只余父女二人的时候黛玉不由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林如海也没十分想明白, 便道:“靖王爷不是回京了么,圣上一向疼爱这个幼弟,每常他在京城比时时召见的。靖王爷在扬州逗留了许久,又认了你这个女儿,回去难免不向圣上说的。圣上一向体恤下臣,他知道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又恰逢你的生日, 一时兴起便赐了许多东西也不足为怪。”
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不过, 就算有什么蹊跷他也不希望女儿多想。
黛玉笑道:“那义父一定是告诉了圣上胖胖的存在。您瞧瞧这些,绒球、线团、绸布老鼠……还有这些——”她指着一个银质猫爬架和几个镂刻金属小球, “我虽没见过,却也听人说过,这都是宫里那些贵人们逗猫狗的玩意儿,总不能也是给我的吧?”
林如海大笑几声,点了点头,心想,这就是当今圣上的高明之处了。
他若赏你什么东西,能赏到你心坎里,让人不感激涕零都难。
比如现在,他就一把抓住了林如海的软肋——黛玉,这便是手段,是权术。林如海官职不低,家产也颇丰,又心怀抱负、爱民如子,没有那等争荣之心,更没有贪敛的必要。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百年之后女儿的生活,毕竟这个世界以男人为主导,哪怕他给女儿安排再多的退路、留下再多的财产,女儿最后还是要嫁人的。若能嫁个品格高尚懂得疼惜她的还好,如若不然……
皇帝亲自赐物,那是莫大的荣耀,除了皇家的公主郡主,能享如此殊容的人可没几个。只这份荣耀便足以让黛玉以后的婆家不敢小看,任何一对父母也当以此引为最大的荣耀。
如此一来,黛玉以后的保障自然大了很多。
而自己得了圣上那么大的恩遇,解决了最担心的问题,自然会一心一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是因为如此,圣上才对自己如此放心吧,林如海想。
胁之以威,临之以恩,让臣子怀德畏威,唯命是从,是帝王惯用的手段。
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对黛玉来说未必就是好事。而且,万一圣上哪天心血来潮要给黛玉赐婚,他可真是自己连女儿的亲事都做不了主了。
他不求女儿嫁什么王公贵族,但求她一生平安喜乐罢了。
“爹爹,你想什么?”黛玉突然推了推林如海的胳膊,问道。
“没什么——”林如海勉强笑了笑,道:“你忙碌了一天,我听丫头们说又是贴彩纸挂彩带又是接到那些女宾客的,你身子才好些,别又累病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歇会子再往里头去,横竖有丫头婆子们在,出不了什么岔子。”
黛玉倒不觉得累,在灵泉的调理下,她的身子早脱胎换骨了,再不是原来走几步都会喘息的时候了,无论体力还是耐力倒都比一般人倒还强些呢。今日忙了大半天的时间,黛玉仍是精神奕奕,一点没觉得累。但一想到自己现在回去,那些太太姑娘们必定缠着她问圣旨的事。没圣旨的时候她们还恭维谄媚的那样呢,现在有了这等殊荣,更了不得了。
真是想想便有些头皮发麻,恭维的话话她今天听得够多了,好歹先轻轻耳根子再过去不迟,因此便屈身行了个礼,笑嘻嘻的道:“女儿听命!”声音里有几分的娇俏与调皮。
林如海也笑了,手指曲起,敲了敲桌子:“给为父泡碗茶来!”
黛玉把嘴一嘟,嗔道:“才说让女儿休息,又支使人,可见是哄我呢!”
虽如此说着,一面却又忙叫丫鬟,吩咐拿上好的茶叶,并小风炉、团扇、盖碗来。
林如海笑着摸了摸下巴,脸色越发柔和,捻须道:“乖女儿,为父不是想你泡的那口茶喝么。往日都带了一壶去衙门的,今儿出门出的匆忙,就把这事混忘,弄得为父办公事的都无法专心,老想着赶紧回来喝上一口解解馋才好。”
黛玉“噢”了一声,道:“感情爹爹急急忙忙的派人去叫,不是怕女儿累着,是想着女儿的茶呢。”
林如海道:“既是想茶,也是怕你累着。”
说着,雪雁、紫鹃已经带着两个小丫鬟捧着茶碗端着风炉等物来了。黛玉命她们将风炉点上,自己续了一壶水,特意多加了几滴灵泉水。刚开始林如海的身子嫉妒虚弱,怕他虚不受补,不仅不能有利于解毒反误了事,一直不敢在他喝得茶水里加过多的灵泉水。经过许多日子的调养,林如海的身子也越发健朗,也能受得住更多的灵泉滋养了。
将极为小巧的水壶放在风炉上,黛玉一边跟林如海闲话一边手执着团扇煽火。水快开的时候,周航突然往前一步,黛玉忙放下团扇一把将其抱住,嘟嘴道:“笨胖胖,没看到水快开了,还往前走,不怕烫着你!”
周航打个滚窝在林黛玉怀里,心里无限满足,看吧,林妹妹还是关心小爷的。
没办法,看到父女俩相谈甚欢而吃醋的猫伤不起。
所以,有什么智商蜕化为负的行为也可以理解,哈哈。
泡好了茶,黛玉又同林如海说了会儿话,便回自己的小院打算歇息片刻在往花厅去,林如海则去了招待侍卫并内监们的东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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