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到时间了!我约了美香去插花,下午见。」千惠子说完拿起手包离开了。
从泳池跃下的身影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六月里的骄阳炙烤着大地,水里的男人却犹自惬意地畅游。
不多时,男人带着一身的湿淋淋爬上水台,完美比例的身材有种狂放不羁的性`感,在光线里闪着诱人的色泽。
收获了几位美人火辣的邀请视线,英明委婉地表示拒绝了。
拜《海猿》所赐,自己练就的高超泳技总是会为他赢来不少青睐,他拿起浴巾擦拭着身上,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视中放送的新闻。
早间的新闻让他忽然惊愕地抬起头,牢牢盯住电视里那张熟悉的脸,发了会儿呆,手忙脚乱跑去拾起地上的衣服,掏出手机。掏的时候还差点把手机掉进泳池。
英明战战兢兢地拨打了一通电话。
——提示繁忙。
怎么回事?万斋先生居然要离婚?
一时间他分不清究竟是惊喜更多些还是惊吓更多些。
他驱车火速赶往野村的住处,隔着街角便看到围堵得水泄不通的媒体和记者。
居然是真的?
英明握住方向盘的手渗出细汗,他抽出香烟点燃了一根。
澎湃的心潮稍稍平静了一些,正在这时,一辆气派的轿车缓缓驶来。
眼尖的记者立刻涌上去,想要从下车的老者那里挖到独家爆料。司机拦住那些疯狂的记者,面色不善的老者抑制着怒气走向野村宅。
英明认出了那位老人。
野村万作——野村万斋的父亲。
老人用价值不菲的手杖狠狠敲了一下宅子的大门。片刻,大门打开了。他看到朝思暮想的那人低着头把自己的父亲迎进去。光影下的神色看不分明。
「万斋!这到底怎么回事!!」沉重的手杖重重地敲击地面,老人气得浑身发抖。
老人中气十足的嗓门吼起来简直可以用震撼来形容,野村皱着眉弯下腰,「十分抱歉,父亲大人。」
野村一家感情多年和睦,自从万斋从本家搬离,万作已多年不曾来过他的住处,如今竟惊动他老人家,野村不由得面色尴尬。
「好端端的为什么离婚?说!」
「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
「现在就给我去做撤销处理!」
「是。」
话音刚落,家里的电话再度响起来,管家惊讶地低呼:「是夫人......」
老人闻言,眼神目光如炬的盯着野村,走过去一把夺过电话:「千惠子,是我。」
不知电话的另一端说了些什么,野村老爷子的眉头越皱越紧,嘴角绷得犹如铁线般刚硬无比,「我不允许你这么做!赶紧回家!!」
又过了大约几分钟时间,昔日的狂言泰斗狠狠摔下电话,拄着手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野村保持着跪伏的姿态,良久不曾抬头。
管家小心翼翼地扶起野村,劝他先休息一下,他却摇摇头,走进二楼的书房。
公司那边已经及时进行了危机公关,阻断了一切媒体的报道,而律师事务所又接着下达了律师函,琐碎的事项应接不暇,他没有休息的时间。
英明看着野村万作进入大宅没多久又满身怒火地走出来,坐进车里扬长而去,忍不住更加担忧。
他按下野村的电话,依旧是忙音。
他隐没在车里黑沉的背景中,遥望看似平静恐怕内里已然混乱不堪的野村宅,死死攥紧了掌心的电话。
他曾经憧憬而今已然得到的一切,名望、人气和圈子里的肯定,如今却不止一次令他痛恨和厌恶起来,甚至有时会冲动地想要引退。
这些东西看似拉近了他和野村的距离,实际上却将两人推得更远。
他们之间隔着千重万层的媒体。不,不是媒体,而是这种永远像在走钢索般暗无天日的身份。
他在车中一直待到夕阳落下,夜幕降临,直至那些想要抢头条的记者们都已熬不住离开。英明推开车门,快速地穿过一条狭窄后巷,趁着四下无人打开了一扇隐蔽的铁门——这是野村大宅后院用来清运垃圾的备用门。
宅子里一片寂静,他轻手轻脚爬上二楼的开放式窗台,没有人发现。英明隔着落地窗便看到野村靠在书房的沙发椅中睡着了。
或许是被白天的事件折磨得心力交瘁,他一只手臂抵在额角,一只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就连睡着时眉心也是深锁的,弧线优美的眼角带着沉重的疲惫感,纤瘦的身体整个陷进了沙发椅里,看起来格外脆弱。
英明轻轻拉开推拉窗,屏息走近野村万斋,在他面前单膝跪下,静静地凝视他。
他觉得怎么都看不够,这张脸、这个人。
总是会担心下一秒这个人会突然消失不见,如同梦中的白衣阴阳师。
他抬起野村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落下个轻柔的吻。然后他稍稍抬起身,将唇印上野村干燥的双唇。
这个吻轻的仿若羽毛,野村却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的这名男子,有坚毅的轮廓,粗犷的眉和深情的双眼,明明是个大男人,却乖巧的蹲在自己身旁像是某种大型犬科动物。
野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英。」
许久未沾水的嗓音低哑动听,带着缠绵多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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