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太子殿下轻咳了一声,走到了那侍卫统领面前,低声问道:“谁在里面?”
侍卫统领回身看见了太子殿下慌忙行礼,而后恭敬答道:“启禀殿下,是白云城主。”
听见了这个名字,太子殿下的脸上也不由带出了几分凝重来,须知白云城主不光是一个江湖人的名号,这个名号背后更是代表着海外之地的主人。
如今太子渐渐的成长起来,皇帝已经放手将许多朝堂之事交给殿太子去处理。像是这种邦交礼仪,皇帝已经很少亲自出马了。可是这一次因为对象是叶孤城,所以皇帝非但亲自相迎,而且还屏退了自己宫中的侍卫。
作为一个帝王,这的确是最高规格的欢迎礼仪了。
隐约猜到了自己爹和那位要讨论的事情,太子若有所思的向宫内看了一眼,却到底没有选择走进去。
在皇宫之中,一道白衣的身影和一个身着黄袍的中年男子对坐。空气之中飘荡着袅袅茶香,可是却没有一人动一下杯中的茶水。
“不知城主今日而来,实在是有失远迎。”
“无需多礼。”
“城主可知我今日所为何事?”在简单的寒暄之后,皇帝笑眯眯的直接对叶孤城抛出了他此次谈话的目的。
叶孤城微微皱了眉,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面上忽然浮现出了一种尤为复杂的神色——那就像是他有一件宝贝在家中养了许多年,然后忽然有一天被人夺走了,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将之抢回来的感觉一样。
就连皇帝都有些惊诧于自己居然可以从叶孤城的脸上解读出这么多的复杂心思。
可是换位思考一下,他真的很庆幸自己家的是个儿子。否则若他也有一个那样又乖又软又像他家阿姐的小闺女的话,恐怕也会如今日的叶孤城一般万般不舍的谈及自家女孩的亲事。
皇帝执掌大安江山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如同面上的那般傻白甜。他其实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哄得叶孤城松口同意叶长然与西门吹雪的婚事,可是偏偏皇帝却并不想对着叶长然的亲人施展这种手段。
因为皇帝心如明镜,知道叶长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小姑娘,也知道自己的外甥此生非叶长然不可。他也明白,两个孩子分明是心悦彼此,只差有人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既然已经是两情相悦,那么多余的手段只会让这一段感情平白出现一些裂痕。皇帝殿下对人心的把握已经到了极致,他是真的心疼西门吹雪,所以不会在他和叶长然的感情之中徒增这种间隙。
因此没有过多的词藻,也没有很多的人心的弯弯绕绕,对着叶孤城,皇帝只说出了一句话:“阿雪会对小叶好的。”
——这是一个承诺,更是阐述一种事实。
皇帝预料的不错,比起人心的博弈,这种简单朴素的话语其实才更加动人。至少在听见了皇帝的这句话之后,叶孤城的表情终于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西门吹雪,所以自然知道西门吹雪待他家小外甥女如何。只是婚姻之事并非关系到两个人,更多的是关系到两个家庭,既然他小外甥女并不讨厌西门吹雪,那么这对于西门吹雪的家庭的试探和了解,就少不得要他这个做舅舅的出马了。
大概每家的长辈的就总是要有这样那样的担心,更何况叶长然的身份那样的复杂,叶孤城担心她会被人利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今在见过了皇帝之后,叶孤城终于稍稍放心。因为他在大安的这位皇帝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般的特质——他们两个都是操心的舅舅,却唯独只希望自己家的孩子可以过得开心和快乐。
叶孤城最终缓缓的点了一下头。他抬起了一只手,比了一个手势。很快,白云城之中的暗卫便领命出去,动作整齐有序的将那些搬来皇宫之中的箱子又重新的搬了回去。
这些箱子是半个月之前从皇宫与万梅山庄山庄分别出发,不远万里抵达白云城的。
如果说这两批装满了各种常人不敢想象的奇珍异宝箱子的含义还不明显的话,那随队的几个说亲的媒婆就已经足够证明西门吹雪的心思了。
他是倾城以聘,求的也是白云城中最璀璨的那一颗明珠。因为他所求之物太过贵重,所以就连那些寻常人一辈子可能见都没见过的奇珍异宝也就都只沦为寻常而已。
幸好,除了这些金银,他还有一颗真心与满心热血。真心予叶氏长然,而那热血用以护她走过此后的每一个寒夜与凌冬。
叶孤城此来中原,之所以将西门吹雪的这些聘礼带了过来,就说明他还没有下决定。而如今他将这些箱子又让人搬了回去,其中的意味就已经很明显了。
而叶孤城的决定便是他的姐姐和公孙先生的决定。
他们三个都是这样的关心叶长然,而叶倾阁和公孙先生又是这样的信任叶孤城。所以最终,这个在叶孤城身侧长大的小姑娘的终身大事的决定权,便还是落在了叶孤城的手中。
今时今日,叶孤城已然有了决断。于是一切尘埃落定。
就连叶孤城都到了盛京,也就说明叶长然所有的亲属都已经抵达了京城。而叶长然朋友似乎也有默契一般,借助罗刹牌之事,他们都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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