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能得如此忠仆是娘娘的幸事。”
“是你。”年世兰毫无意外,连自己正烧着纸钱也不遮掩。
“瑶嫔娘娘。”颂芝起身。
“颂芝姑娘不必多礼,我有话与娘娘讲。”
颂芝见瑶嫔只身从偏门进来,年氏也无异议,顺遂的去门口守着去了。
安陵容弯下身蹲在年世兰旁,拿过一些纸钱投入火盆,“娘娘应该知道烧纸钱在宫中是大忌。”
年世兰满不在乎地道,“……这些天也只有你给我送些东西,旁人不是落井下石便是避之不及,皇上已说与我无话可说不愿见我,我还有什么好怕你的。倒是你敢进我这无人问津的翊坤宫。”
安陵容早已安排好人看着翊坤宫门口,“我有些事想与娘娘说。”
年世兰瞥了眼安陵容慢慢把纸钱全烧了干净才起身进了翊坤宫殿中,翊坤宫中许多赏完之物都因为主位是答应的缘故撤了下去,显得空旷,甚至有些凄凉之景,“你便自己捡个空处坐吧,我这也没什么人不便伺候你,亏你还愿称我一声娘娘。”
安陵容自个找了个椅子坐下,也不要口茶直接道,“娘娘有恩于臣妾,臣妾想知道娘娘还恨菀嫔吗。”
“恨,本宫怎能不恨,”年世兰抬起双眸,答应的装着丝毫不能改变她多年的气势,“若不是这个贱人,皇上怎会厌弃我,怎会厌弃哥哥,他们父女一个个巧舌如簧拨弄是非!”
安陵容静默了一瞬,“娘娘可知道为何这么多年皇上一直宠爱您吗。”
“自然是皇上的喜欢。”
“那娘娘您知道为何多年来您如此盛宠却没有孩子吗。”
年世兰露出怅惘,虚空怀抱着一个孩子似的,“因为当年本宫小产身子一直未能痊愈。”
安陵容想起端妃告诉她当年她给年世兰端去了一碗安胎药年世兰落胎,不分青红皂白给她灌了一碗红花之事,道,“那么娘娘知道为何端妃害您落了胎,却还能与您平起平坐,甚至皇上还时常去看一看端妃吗。”
“你什么意思?”
“娘娘应该知道,臣妾善于调香,臣妾偶然发现那欢宜香内有十足的麝香。”
年世兰瞠目,“不可能!那香是皇上赐——皇上?!”凶狠地盯着安陵容,“你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安陵容不惧地回看年世兰,只见年世兰面上越来越绝望,最后颓败地窝在主坐上,接着讲,“娘娘的胎是在确诊为皇子后端妃才端来安胎药的吧,且看端妃如今的地位,只怕那碗药也不是端妃自己的主意。”
“皇上……”年世兰边笑眼泪边不断地掉到地上,许是没有旁人可以再倾诉了就这么癫狂地讲着,“……那年第一次见到皇上,我便想,这般的王爷定会成为世间最尊贵的男儿,是我一定会嫁的人……我原只以为哥哥太过跋扈凉了皇上的心,不想本宫在皇上心中也是这般不堪……”
安陵容本就对男女的情爱寄托甚少,如今更是个冷了心肠的人,她如旁观者看着年世兰,不论怎么说是她利用了华妃成全自己,她也曾有机会全心全意帮着年世兰,是她选了一条更加有利自身的路,因为她知道年羹尧必倒,意味着年世兰也必须要倒,可只要想起妍煦,那个上一世她盼了许久都没能自己做主盼来的孩子,她就无数次感激年世兰,重活一世让她特别看重这因果人情,安陵容想至少让年世兰好好活着,权当是她对年世兰的报答。
可看着年世兰发疯的模样,安陵容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清醒地活着比心爱的人赐死绝望地去了更加痛苦。
“瑶嫔,你又为何告诉我这些?”
“娘娘曾成全过臣妾,臣妾不过是希望娘娘不要做了傻事,年氏的血脉不多,娘娘莫要平白搭上了性命。其实菀嫔也并无什么值得羡慕的,她不过是有那样一张脸才让皇上格外喜欢罢了。而娘娘做了这么多事,皇上还能让娘娘住在这翊坤宫可见皇上心中不是没有娘娘的,听说今日娘娘与新进宫的祺贵人起了争执,日后娘娘还要收敛些性子才好。”安陵容递给年世兰一块未绣花样的帕子权当用作擦眼泪,“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娘娘,日后娘娘有什么少了尽管让颂芝来找我,我都会尽力替娘娘办的。”
年世兰望着安陵容的身影越来越小,颂芝急急从外面进来,只见年世兰默默蜷缩在主位上,狼狈不堪。
“娘——小主,您这是怎么了。”
“让肃喜回来吧。”
“……是。”肃喜是年世兰前些日子派去碎玉轩候着的唯一心腹,颂芝不解还是照着去做了。
年世兰终于等到殿里再无人了,突然低声笑了出来,笑声逐渐变大最终癫狂了起来,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哈——皇上,你骗世兰骗得这么惨,若只是杀了甄嬛有什么意思?”年世兰抬头想把眼泪咽回眼眶里,“世兰原以为在你心中至少有世兰那么点位置,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过是虚情假意,我竟还不如那一个安陵容看的穿——世兰今日明白了,从今后起是世兰与您恩义两断再无瓜葛!菀嫔的容貌,呵,我且看着您这般喜爱的菀嫔如何同我一样与您恩断义绝!”
“娘娘,您怎得与年答应说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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