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的明白,皇上自然也明白。刚下过雪,你可要小心些。”安陵容仔细看着雪地,轻声道,“有了她,即使在合宫宴饮上提出,你这胎也就不打眼了反而能当众有了颜面得了位份。”
“能有姐姐替妹妹谋算,是妹妹的幸事。”
在最前处,皇帝已碰到了祈福偶遇的菀嫔,拉上了她的手亲自搀扶起菀嫔,菀嫔一转身飞出漫天的蝴蝶,皇帝与菀嫔说了半天的话,连上前说话的皇后与淳贵人都不曾正眼瞧过,只有在听到菀嫔那句“湿了鞋袜”时略微顿了下想起了别的事。
是夜,皇帝前往碎玉轩,却被菀嫔言语推脱赶了出来。雍正站在碎玉轩前,双眸思虑着什么,静静的不说话,苏培盛赶忙打起把伞给皇帝遮住风雪。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是要去哪个宫里歇着啊,估摸着淳贵人这会儿还没睡下,慕贵人有孕皇上不妨去她那,或者……”
“朕,随意走走。”
苏培盛意外,“皇上,这雪里路滑的。”
“无妨。”
“皇上怎得想起来臣妾这了,今日可没有臣妾的事。”安陵容让人拿了姜茶来,“皇上趁热喝了。”
“朕有些心烦,走着走着到了延禧宫门口。”雍正浅尝了一口姜茶,“今日在倚梅园,菀嫔说了句弄脏了鞋袜,朕不知怎得却想起了你。当年在倚梅园中,朕听到一曲梅花的歌,歌喉与你颇像。”
“皇上这么说来,臣妾只在入宫第一年时的冬日在外头唱过歌,”安陵容慢慢回忆,“那时臣妾刚入宫,家乡离宫数十万里之远,臣妾患了病需要静养那日有宫宴无人相陪,寂寞荒凉之下便寻了个地唱曲抒情,只记得那地开满了红梅,便唱了首有关红梅的歌。”
“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只雪。”
安陵容眼中一亮,“皇上怎得知道。”
“那日朕也在,”雍正露出些许怀念,“朕还记得你同朕说过,景有相似处,但心中所念是无可取代。”
安陵容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淡淡一笑,“皇上好记性。”
“朕与你说话总能记住许多,”雍正将姜茶一饮而尽,“而且容儿你总能让朕想起。”
“许是臣妾不知不觉在皇上心里占了点位置。”
外头下着雪,屋内烛光笼在安陵容身旁晕出一圈,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啜着一抹柔和的笑意,说着安安静静的话格外能抚平焦躁,岁月静好,大致如此,安陵容明明不是他最喜欢善读诗书的女子,但他却喜欢时不时坐坐,雍正一时未反驳安陵容说的那句话,轻轻摸了摸她肚子,“六个月过的这般快。”
“是啊,听曹姐姐说孩子长起来特别快。”
“去年你不是羡慕着朕与菀嫔采了桂花酿酒吗,不如朕亲手集些梅花上的雪给你,如何?”雍正下定了心思,只见对坐的人又是给了他那抹熟悉的笑容。
“皇上能惦记着,臣妾自然应好。”
“你可知这些日子皇上每日被菀嫔拒之门外,皇上还日日去碎玉轩看菀嫔吗?”
“皇上图一时新鲜也是有的。”淳贵人咬唇。
“那皇上不照样去看安嫔了吗,还给她送了几罐亲手集的雪水。”皇后手捧着手炉,坐在坐榻上换了个姿势。
“安嫔是有了孩子。”
“慕贵人也有了孩子,皇上怎得不去见她?”皇后叹了口气,“你便是太过单纯,凡事要多看多想着。”
淳贵人委屈地低头,眼中划过一丝皇后看不见的锋芒,她与孙妙青一同承宠,偏孙妙青怀上了有了一辈子的指望,而皇后每次在她承宠后都给她一碗名为补药的避孕药让她怎么甘心,“臣妾受教。”
“你性子活泼,多与人说说话总是好的,多说话才能多知道。”
“今日又有空来看哀家。”
“臣妾平日本就空着,哪算什么得空。”
太后笑了笑,“听说慕贵人也有了身孕,哀家还未见过她。”
“慕贵人与臣妾交好,性子也十分柔顺只是有些腼腆,改日臣妾带她一起来见您。”
“好。”
“其实今日,臣妾有一事想求太后。”安陵容腆着脸说了出来,“还望太后允准。”
太后不觉着意外,宫中但凡亲近些的,都会有所求,难怪安嫔这些日子来的频繁了些,“你先说说。”
“臣妾知道,臣妾机缘巧合下得了年妃娘娘照料,眼下臣妾的孩子快七月了也不怕什么。”安陵容本能地手搭上肚子,把话说了个干净,“但是慕贵人不同,慕贵人与臣妾姐妹相称,臣妾如今只堪堪能保全自己的孩子,却不得不为妙青打算些,宫中的孩子小产的太多,还请太后垂怜。”
“你可知生产的时候也是一道鬼门关,你是个聪慧的孩子,只替一个姐妹求不为自己求吗?”太后慈眉善目,说出的话却十分挑拨安陵容与孙妙青的关系。
安陵容略吃力地跪了下去,“求太后成全。”
太后见安嫔坚定,罢了罢手,“起来吧,你平日在哀家面前晃混了个脸熟,哀家便成全你这番姐妹情谊,一会竹息会派个得力的嬷嬷去慕贵人处,你这胎江太医也安的不错,等生产下来,哀家让江太医去给慕贵人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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