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清明,靠在塌上,因着失血,嘴唇有些泛白。他眉头却皱了皱,盯着韩夏手背上的一片通红,抬起一那没受伤的一边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韩夏双眼有些泛红:“什么烫伤不烫伤的,你都流血流成这样了,不许乱动。”
说着轻轻挣开江澄的手,将其放回原位,不容置疑地将他的衣领拉开,露出半边的肩膀。
在肩胛之处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还在朝外涌着,韩夏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更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伤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将手帕在热水中浸湿,轻轻地避开伤口,替他将周边肌肤上的血迹擦干。
江澄看着她认真的面孔,苍白的面色上也带了些笑意。
“后面柜子里第二排的抽屉里有缝伤口用的针线,还有伤药,你去拿过来。”他开口,声音有些虚弱。
韩夏闻言,急忙点点头,放下湿帕子,听着江澄的指示找到了那些东西,拿了过来。
她捧着手上的东西不知所措,只能求助性地看向江澄。
“过来,缝针会吗?”
韩夏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用普通的针线缝过衣服...缝的也不好。”
江澄摆了摆手:“没事,就像缝衣服那样,过来缝两针。”
韩夏看着手上的弯钩一样的针,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先将药粉轻轻洒在了伤口的表层,感觉到江澄发出了一阵压抑的闷哼之声,抬头撇了一眼,看到了他因为疼痛而不自觉攥紧的另一只手。
“是不是很痛?”韩夏轻声问。
江澄摇头:“没事,你继续。”
韩夏叹了口气,拿出针线,刚想抬手扎下去,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随后她转身,将手中的针放在一旁滚烫的开水之中浸了浸。此地没有酒精,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消一消毒,至少降低点感染的风险。
将针扎进皮肉的时候,韩夏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地,她全程注意着江澄的面色,却见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也没什么别的表情,可是微微痉挛颤抖的身躯和攥紧的拳头显示着他正有些煎熬地承受着疼痛。
韩夏小的时候,曾经骑自行车跟着一帮小朋友瞎胡闹,没看下坡直接滚了下来,被路边的石子刮伤了腿。当时伤口虽不大,但却很深,到了医院需要缝针,怕的她哭天喊地,后来针扎上来的时候,比摔得那一下还要疼很多,因着伤口小就没打麻药,当时她哭喊惨叫之声响彻了整个医院,至今难忘。
所以她明白缝合伤口是很痛的,即使小心翼翼,但终究不能避免这种痛楚,只能尽量地加快速度。
当最后一针缝完,韩夏的额角上都涌出了些汗水,不过总算是伤口止住了血。
她将东西清理了一下,放回原处,又看到一旁的纱布,拿了过来,准备替他包扎。
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替她拭了拭额角的汗水。
韩夏瞪了他一眼,一边帮他帮着纱布,一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受的伤。”
江澄道:“没什么,不过是遇到几个旧日的仇怨罢了,已经解决了。”
韩夏一惊:“你还有什么仇家?!”
江澄白着一张脸,面上全是倦色,韩夏将手上的纱布绑好,拢上衣服,将他放平躺好,听着他说道:“当年魏无羡死后,我曾有一阵的极其痛恨修鬼道之人,那时因着魏无羡成功的先例,许多人跟着一起修,出现了许多修鬼道之人。”
韩夏替他盖上被子,静静听着,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时我只要见到修鬼道之人,都是不论三七二十一,直接杀了了事,虽是事出有因,如今想来,却也是造下了许多孽障,今日受点皮肉伤,也算是自食其果。”最后那一句,有些自嘲。
韩夏心里微微一揪,却不禁疑惑道:“你这是剑伤,不似修鬼道之人的杰作。”
江澄冷笑:“没错,金家曾经那波想阻拦着阿凌上位的那帮老不死的,如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波当年在我手下逃脱的那一拨鬼道修士,妄图重创我这个做舅舅的,他们就能再将阿凌玩弄于鼓掌。”
韩夏问:“那现在怎么样了?那些人呢?”
江澄道:“放心,那些被派出来的人全都死了,我受伤的消息记得不要外传。”
韩夏点头:“我不说,但你这段时间得好好养伤。”
江澄疲惫地闭上眼睛,有些迷迷糊糊地道:“好,听你的。”
见他有些撑不住,轻抚了他的脸颊一下,只觉得有些烫手,看来像是有些发烧的样子。
端着水盆重新去打了一盆温水,又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浸湿后帮他不停地擦着脸颊,手心和脚心的肌肤,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替他降温。
江澄睡得有些迷迷糊糊,或许是发烧的缘故,比起平时睡得有些不安,嘴里还呢喃着些什么。
韩夏正掀开被子替他擦着脚心的肌肤,顺着朝上撩起裤子擦了擦他的腿,听到他的声音,以为在叫自己,于是放下手帕,凑上前去。
“怎么了不舒服吗?”韩夏摸了摸他的脸,问道。
江澄并未睁眼,嘴中依旧喃喃着什么,韩夏将耳边凑上去听,却听到:“...阿娘...父亲还没回来,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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