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曾天河绝望地捂住了眼睛。
(七)
万花谷知道方玉鸣经历的弟子,都以为不可能再看见他和长歌门人同框出现了……
直到今天。
当杨飞舟看见方玉鸣的那一刻,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就断了。
只觉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五年不见,他方玉鸣倒没有负担活得很好。
这种不甘心瞬间冲上他的大脑,他眦目欲裂,怒气席卷周身,旋即抽出自己的武器烁明箫,随着一瞬间箫音嗡鸣划出一道白光,指着方玉鸣冷笑:“你倒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方玉鸣只觉得奇怪,这是他第一次见杨飞舟,怎么杨飞舟好像跟他有仇似的。
不待他辩解,对方的箫已然直刺眼前。
在这江湖上能让杨飞舟再出手的人已经很少了,所以小杨园主到底是多恨小师叔啊……陆予安挪了挪步子躲到曾天河身后。
曾天河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你就等着师父罚你跪着抄一夜书吧!”
路上已然听曾天河解释了小师叔的经历,陆予安其实更害怕方玉鸣受伤,如果他被杨飞舟打死了,自己也会被师父打死吧……
方玉鸣在万花谷备受小辈敬仰的原因是他的离经易道造诣极高,备受同辈嘲笑的原因是他的花间游……游得极差……通俗点说就是打架不行。
但是花谷向来是个和谐的地方,花谷里的盆栽栽们也基本都各有偏科。作为一个文艺气息极浓的门派,各门老师对自己学生都属于散养状态,可谓比少林还要随缘。况且对于万花弟子,能逼逼的事自然是不需要动手。
因此等裴元跟苏雨鸾赶到时仙迹岩的时候,琴台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了。
苏雨鸾心疼地皱眉,转头吩咐菱角:“待会儿写个账单给韩园主送去。”
裴元焦急道:“都什么时候了雨鸾姐还管那琴台!”
苏雨鸾秀丽婉约的脸儿委屈地一皱:“你看我像是管得了这个小疯子的人嘛?”
杨飞舟一招以箫为剑险险划过方鸣玉的颈边,剑气划破他的侧颈。方玉鸣侧身而避,一招商阳指出手从下探出捏住其手腕,紧接着又抽出武器墨巅以攻为守来应战。杨飞舟谙熟各门身法,哪会被这伎俩截住,反手拉过方玉鸣的手用箫狠狠往方玉鸣小腹顶去。
方玉鸣躲闪不及扎实地挨了这一记重击,看得出杨飞舟是下了死手的,这一击便打的他滚落在地,撞在琴案上狠狠吐了口血。疼痛灭顶而来,让他瞬间意识模糊。
杨飞舟收了卷地逐风般的内力持箫步步紧逼,裴元见势不妙立刻运了轻功飞上摇摇欲坠的琴台,整个人挡在方玉鸣身前,急切道:“杨师弟慎行!”此时的裴元收敛起一贯风流恣态,拱手行了个礼:“当年诸贤殿一唔,杨门主早就说过不是师弟的错……”
嗯?他怎么没听说过?自己犯了什么错?方玉鸣耳中嗡鸣,全然集中不了精神,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两人在说什么。
待还想听下去已然意识全无,两眼一抹黑地倒了。
☆、四野风来
(七)
素素喜欢画画,她画的画,是同辈中最出彩的。画作尤以草木见长。在她的画里总会出现大片向日葵花海。万花花海多种植着草本植物,大多是些低矮的花,而向日葵,在万花却并没有大片种植过。
所以素素喜欢去谷外不远的清屏采风。
清屏种着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每到艳阳天,向日葵高举它们的花盘,直把她淹没在这片浓烈的色彩里。
温和和煦的橙黄色熨帖着看客的心,让人一眼就锁住脚步甘心沉溺其中。
熏风拂人,紫黑相间的衣裙上稀碎的银色曼陀罗纹是整个橙黄色花海里唯一一抹冷色调。
她就站在那,系发挽袖提笔欲作画。
天地间只有风拂过这片向日葵花田的声音。沙沙沙——温暖地他不敢靠近。生怕一靠近就惊飞这个久违的安详梦境。
……已经多久没做过这么舒适的梦了。
几个放颜料的碟子摆放在画案上,反射着艳阳的光,使得她周身都洋溢着温柔的光圈。素素一个个拈起来细看,放下时轻轻碰出一些稀碎的声响“叮——”
不远处是素素搭的小草棚,她若画得晚了会在那下榻。草棚廊下挂着一串串风铃应和着花田发出的沙沙声:“叮叮叮——”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忽而“吱呀——”一声,草棚的门被推开,转出一个碧衣美人。美人体态娴雅,从远处走来真如洛水仙子。只是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碧衣美人到底长什么样,看服装,倒是长歌门的高阶弟子。
她在素素身边站住,看着画跟素素聊了几句,大概是说这景美,这画好,殊不知二美并立于此景,才是天地间最美的画卷。
他缓缓走过去,素素听见脚步声也一转首,对他微笑:“哥…快来…”
方玉鸣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她身边的绿衣女子,猛然顿住脚步。
女子长身玉立,杏眼桃腮,目若点漆,通身一股温柔之态,眉间一点宝相纹花钿更显闺秀风雅。
真是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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