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间桐樱祈愿的同时,她一心牵挂的“深町学姐”,正化为一道流光飞翔在朝她赶来的路上。
而且这条路吧,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平坦,颇有几分动作片似的险象环生。自带晕车属性的皋月只感觉眼冒金星,胃袋一阵接一阵地收缩抽搐,眼瞅着就要吐了。
“啧……”
芥川向来是个病骨支离的人设,不以身体素质见长,此刻比起她也委实好不到哪儿去。但他到底还是稳下心神,在汹涌澎湃的气流之中挣扎着伸了手,一手兜住皋月后脑,以免她被逆风吹得像个晴天娃娃一样翻飞摇晃。
皋月也很识趣,好不容易从激流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顾不上打量这稻草是不是足够结实,就跟饿晕了的奶猫似的一头冲他扎过去,死拽着怎么也不肯撒手。再加上她光是瞧见景色流动都会眼花,最后索性连面孔也朝芥川衣褶里埋了进去,一门心思与他那件质地柔软的白衬衫相亲相爱,竟生生折腾出了一点小鸟依人般的可怜。
“……”
芥川回想起她“反手就是一斧头”的悍勇常态,手底下拢着少女细软的头发,感受到她急促紊乱的呼吸,内心不知怎么就有点百感交集。
港口黑手党——或者说太宰的培训方针,一贯就是把男人当做牲口,把牲口往死里操,女孩儿除了十二岁以下有首领特赦之外,基本也得不到什么特殊关照。
所以,体验过牲口般成长历程的芥川,理所当然地也不懂该如何照顾女孩子。
他的确有个打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但这小妹性格同他一般内向到近乎自闭,羞涩且惜字如金,颔首微笑就是她对兄长最常用的语言。芥川从来没学过体己话怎么讲,又在职场上磨砺出一身公事公办、乏善可陈的枯燥,妹妹也不奢望他表达,从来都是温顺包容安详守候,都说自古长兄多妹控,芥川反而是被小妹惯出了一副“我对你好但我偏偏不说,你爱懂不懂不懂就算,谁他妈稀罕”的孤生架势。
若非遇上皋月这种“你不用说我都懂,我来说”的莽撞脾气,他恐怕一辈子也就这么踽踽独行地过了。
但他终究不是草木泥人,既然皋月不辞艰险、披荆斩棘地越过了九十九步,他当然也不可能坐享其成。走完这最后一步之后,接下来的事,原则上就该是他做得更多。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女朋友坐个云霄飞车吓成了傻逼,我该怎么安慰她。
在线等,挺急的。
……急也没用,这会儿又不能匿名登个外网知乎。要是硬着头皮找远坂凛她们旁敲侧击地询问,人家铁定分分钟就能听出弦外之音,到时候保底也得笑他个三四十年。
“那个……芥川学长?”
大约是一抬眼就窥见他面色沉重得骇人,皋月勉强提上了半口气,气若游丝地冲他搭起话来:
“我、我没问题的。就是这个……这个Stella飞车,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
芥川虽然神智在线,但空间感也早已被甩出了大脑皮层,舌尖打结半晌才硬邦邦地蹦出两个字来:
“忍着。”
……不对不该说这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围观全程的吉尔伽美什同志爆发出一阵全无起伏的干笑,“看到没杂种,你可不能学他这样。”
“你也没比他好啊?!!”
岸波白野紧扒着缺乏安全防护措施的黄金飞船——维摩那边缘,虽说多少还有点人样,但一头天然卷也被吹出了风中凌乱的豪放造型,眼耳口鼻都歪斜移位,蠢蠢欲动着像要和面盘分家。白野一时间顾此失彼,怎么也无法在吉尔伽美什面前捍卫矜持,只能拼死紧按着裙摆这一处最后的防线。
“吉吉吉尔伽美什我问你,你这飞船上明明还有空间,为什么不连皋月她们一起载上?再怎么说那也太危险……”
“笑话!!”
吉尔伽美什一挑眉毛打断了她,“你当本王的宝具是出租车不成,想上就上?若非你好歹也算是个差强人意的Master,本王随时都能将你抛下去!!”
白野陡然一个激灵:
“请务必不要这么做(白痴)大王!!!”
——当然,括号中的台词她决不会宣之于外。
“嗯?你这话听着有些意味深长啊。有话但说无妨,本王对于忠诚的臣下是很宽容的。”
“怎么会呢什么也没有是你多心了。”
白野在他身后大力翻了个白眼,回以诚意无限接近于零的棒读。片刻之后她想起些什么,又冲他提心吊胆地补上一句:
“那个……话说回来,不管你再怎么想和朋友叙旧过招,也别一抵达第三层就开打啊?我都听雷欧说了,没有管理员的引导,我们根本无法进入中枢和樱见面。”
“哼,你这才是杞人忧天。”
吉尔伽美什打胸腔里长长吁出口气,一脸索然无味地单手支腮,“先不提我,那家伙可相当分得清轻重缓急。生来便将自己视为武器的恩奇都,但凡不与他意志相违,就必将贯彻自己的使命直至最后一刻。这就是‘天之锁’。这就是本王独一无二的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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