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
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一点想要杀人。
但就算杀了眼前这个人——这个不知为何西装革履在一地粉红色花花上来回打滚的男人——似乎也只会遂他所愿,樱模糊不清地意识到这一点,于是颇有教养地按捺下了心头杀意。
“那个、您是,太……太宰老师?为什么您会到这里……”
“呜哇,小樱你醒啦。没想到我这么厉……嗯哼,我是陪小月来的哦?确切地说,我是被小月她丢过来……”
刚一从闹别扭般鼓着脸颊的青年口中听见那个“月”字,间桐樱骤然瞳孔收缩,猛地冲繁花似锦的来路上扭过头去:
“学——”
“——嗯,是我。不用喊这么大声我也听得见,樱。”
就这样,若无其事、理所当然地。
仿佛一切都尚未发生。
仿佛什么也不曾失去。
与多年前的【那时候】一模一样,银白短发的少女跌跌撞撞走近间桐樱面前,笨拙又狼狈,怎么看怎么不像样子,却偏偏像是一团撞入她眼帘里的温热的光。
……不知为什么,这光似乎还是七彩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盖世英雄……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好像还缺个金甲,说到金甲就是迦尔纳……
“啊。”
也就在这时,不知是因为气空力竭还是存心故意,皋月突然脚下一晃,直挺挺地冲着樱胸前——
“哦呀!”
…………没能一头栽进去。
自带七色打光的魔术师从身后一把提住了皋月衣领,仿佛很开心似的弯起嘴角:“危险危险,各种意义上都很危险。差一点就要发生放送事故了呢。”
(……对哦。说起来,现在好像是还在全校直播来着。)
皋月强撑起濒临瓦解的精神,也不再与谁多费口舌,将身一倾便干脆利落地拽过了樱的手腕:
“樱。该说的我都在那个梦里说过了,现在我要带你回去。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诶?可是、那个,我……我已经回不去……”
“嗯,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搞不好会被退学吧。不过我会去求情的。拿出我一生份的眼泪,在埃尔梅罗二世老师门口嚎哭九九八十一个通宵,这样他也许就会对你网开一面。”
……
“算我求你你可千万别这么干啊?!话说这不是要哭上三个月吗,那我的暑假——”
“不,埃尔梅罗老师您应该没什么暑假吧。”
“闭嘴。人活着就要有梦想。”
遥远的电子之海上方,埃尔梅罗二世饱含真情实感诉说着《I have a dream》。
……
与此同时,失去樱这一“病毒”枢纽的灵子世界也起了变化。
如夜幕一般层层包覆空间的黑暗逐渐消散,自那片黑暗之后便泛起一点清透的蓝,远望去安详静谧,不再像是声息断绝的深海,倒像是渐渐浮上了阳光明亮的浅滩。
皋月与樱脚下仍有黑泥苟延残喘,眼见少女将要离去,便如某种形状古怪的软体动物一般纷纷弓起身来,挣扎着冲樱伸出细长的触手——刚来得及伸出一半,便只见寒光一闪,距离樱最近那几根已被皋月反手一斧子干干净净地削断。
柔肠总要有铁骨支撑才不至于寸断,无论胸怀多少温情,深町皋月的「断头台」依然锋利如昔。
“结束了。”
皋月一手牵紧樱白皙的指尖,垂下视线轻声细语。
“死心吧。无论樱还是我,都不会再任由你们摆布。”
她这句话说得极缓慢,语气几乎是恬静而温和的,像是说给那些玩弄人心的幕后黑手听,也像是说给“霜月”和“间桐”,说给一切从她们人生之上倾轧而过的、欲壑难填的野心。
“我会带樱回到地上。而你们——只有你们,要给我下地狱去。”
“…………”
黑泥当然不会应答,而幕后黑手或许察觉到情势不对,早在病毒破解之际就已经逃之夭夭。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有如神罚般倾盆而下、将四面袭来的触手悉数粉碎到体无完肤的黄金之雨,以及一阵令人鼓膜作痛(甚至还想打人)的高亢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这不是说得不错吗杂种!虽然只是听了我那渺小Master的请求……哼,这一趟的见闻倒也不算无趣。”
皋月:“……”
这位陛下,您是要和埃德蒙先生比一比谁笑得更长吗?
你俩咋不整个锦标赛呢?
“看什么看,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一脸蠢相。本王都大老远地跑来这种地方了,你们起码也该感激涕零地跪下谢恩吧。”
黄金の王也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虽然他真的全程都在看戏,还是航空拍摄视角——操纵着飞船维摩那悠然降落,皋月还没来得及开口,头一眼便望见他身后一左一右钻出两个脑袋,栗色与翠绿色的长发顷刻晃得她眼前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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