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容忽视的台词啊。”
说完狛枝就干脆地忽视了。
“总之呢,昨天用于袭击的多半就是「罪歌」。受妖刀操纵的学生冲入大厅,趁乱砍伤更多参赛者,而妖刀再借由‘伤’这一媒介夺取心智……就像瘟疫一般不断扩大。换而言之,所有在袭击事件中受伤的Master,都已经是「罪歌」宿主的牵线人偶了。”
“那么,这些人全都是自己……”
皋月一面将一名双目紧闭、嘴唇发紫的女生拖出水槽,一面沉痛地咬紧了牙关。
“没错,的确是‘自行离开’。”
狛枝轻声呢喃,“只不过占据躯体的意识,早已不再是他们自己了。”
——顺便一提,狛枝也是因为在袭击中受伤才错过了召唤。但他并非为妖刀所伤,而是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后脑勺撞上墙壁以致当场晕厥。虽然他这种鶸在袭击者面前就是个靶子,但不知为何,所有袭击者都不约而同地误认为他已经被放倒了,愣是没个人上前补刀。
这货幸运值都成精了吧,皋月想。
不过这样一来,自昨日起笼罩于圣杯战争之上的众多谜团都解开了。以「罪歌」袭击低位Master不仅是为了迫使他们暂时退场,提升高位Master之间冲突的可能;也是为了在医院骚乱之后将他们转入地下,作为向己方Servant提供魔力的能源。以降灵科的手腕,要修改魔术回路、让Servant从他人身上汲取魔力,多半也是信手拈来吧。
难怪那名雾中的Assassin如此棘手。
早在当时,Assassin就已开始从「罪歌」最初的傀儡处攫取魔力供给,其能力远非一般初赛的Servant能够比肩。
“但是……不对,狛枝君。应该还有哪里不对。既然对方制定了如此周密的计划,近乎□□无缝地瞒过了所有人……”
皋月凝目沉思。自从进入地下以来,始终有种阴郁的违和感在她心头盘踞不去,就像咬合不良的齿轮,或是拼图偏偏遗失了最后一块残片。
“——为什么,我们如此轻易就抵达了这里呢?”
“……”
“……”
“???”
一时间无人应答。
迦尔纳欲言又止地移开了视线,狛枝微笑不语,唯有中岛敦抬起头与她面面相觑。很显然,他脑门上的问号比皋月还要多。
然后——
就在这片艰涩的、勉强维系着平衡的缄默之中,忽然响起了一声足以令寂静烟消云散的高笑。
“——那还用说吗,蠢货?!当然因为这是个陷阱了!!!”
“?!”
皋月反射性地一跃而起。而与她相对,中岛敦只是浑身脱力地跌坐在地,双手撑住了垂落的额头。
“啊啊……完蛋了,还是让他出来了……”
“出、什么?难道说这就是——”
也无怪乎皋月会如此惊讶。于黑暗中凝聚成形的身影,的确足以令所有对“安徒生”怀有先入印象的读者大吃一惊。
“说什么‘出来了’,你把人当成妖怪吗?真失礼啊小子,我不是妖怪而是作家。话说回来,一般童话作家可不会参与这种无聊的推理游戏,你就当是我出血放送,跟个傻瓜读者一样杵那儿老实地听着吧。”
那就是——敦所召唤的从者,Caster·安徒生。
看来决不会超过十岁的稚嫩外表,矮小的身躯,神色举止却又散发出难以言喻的老成,仅凭其存在便将孩童与成|人之间的边界碾了个粉碎。从他眉毛与嘴角歪斜的形状来看,这毫无疑问是个满腹牢骚的乖僻男人;但那对清亮湛蓝的眼眸却如海水般深邃,天空一般辽阔无垠,仿佛此刻也在真诚地编织故事,将世人庸俗无趣的人生砥砺为闪闪发光的瑰丽宝石。
“真是的,竟然把我从温暖的书斋拖来这种阴暗潮湿的地道,你这Master白长一张软蛋脸孔,结果却是个压榨作者劳动力的恶鬼编辑么。虽然看你们白费功夫也能为我提供素材,可惜时间紧迫,这会儿就连三流Servant也看不下去啦!”
……然而喷出口的却是毒液。
“稍等,Caster。你说的‘陷阱’是指?”
代替整个人都在安徒生面前不断萎缩的敦,皋月开口发问:“就算此处藏有伏兵,只要有我和Lancer在就不成问题……”
“不不不,问题可大得很哪。”
停驻在少年之姿的Caster耸了耸肩膀,接着老气横秋地单手叉腰。
“我说你这小姑娘,明明营养一丁点儿都没跑去胸部,怎么也没能滋润一下大脑,那究竟是跑哪儿去了?哦我明白了,是肌肉吧,你吸收的热量都拿去培养肌肉了对吧!!”
“肌……很不巧,我也没有那种东西。凛倒是经常有在锻炼。”
“是吗,那你就是彻底的浪费粮食了?可悲可叹啊。先不提这个,小妮子,用你那金鱼一样贫瘠的脑容量好好想想。”
Caster毫无收敛之意,骤雨般刁钻尖刻的恶言充耳不绝,“肌肉笨蛋们,你们是为了谁才来到这里?是谁,在妖刀袭击发生的时间形迹可疑?是谁,有能力在Assassin来袭时解除远坂凛设下的结界?又是谁支开了留守的Lancer,让深町皋月不得不独自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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