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侍者前来询问了六七次,为她添满了第三杯茶水,江澄都仍然没有来。
就在她愈加坐立难安的时候,突然听到餐厅门口有吵闹的声音传来。
“我预定的时间都到了,为什么还不能入座?”一个尖锐的女声语气不善地说道。
“姚太太,实在是很抱歉,我们暂时还没有空位。麻烦您这边稍坐片刻,我们先给您上一些点心……”侍者只得好言相劝地招呼着。
就在这时,姚太太看到了独坐的虞映莲这桌,顿时怒气有了宣泄之地,指着她就对侍者厉声说道:“那她是什么来头?凭什么她可以就这样坐着就占着一桌?”
“这……”侍者望了虞映莲一眼,颇有些为难。
姚太太正要乘胜追击,还是被她身旁的姚先生拉住了。姚先生沉声对侍者说道:“现在是你们餐厅的管理出了问题,你们应该要协调一下,怎么可以因此让其它客人承担后果呢?”
侍者本以为又要被指责一番,却没想到这位客人说了这样的话,顿时又愣了片刻。
姚先生显然对这一套很是得心应手,不给侍者留下任何机会,便继续说道:“今天是我出差前最后一次陪我太太一起用餐,却碰到这样的事,你说我们的损失该谁来赔偿?”
侍者不自觉间被带入了姚先生的想法中,转而又一次来到虞映莲桌边催促道:“江太太,不知道江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到?您看,我们也很难办……”
然而虞映莲又如何知道江澄何时能到?她回头深深看了姚氏夫妇一眼,然后仿佛压下了诸多情绪般地深吸一口气,待再抬眸,便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对侍者说道:“既然这位先生是临行前最后的晚餐,那我自然是成人之美。”
听到虞映莲这话的姚太太转眼便露出了一副得胜的神色,很是轻蔑地看了虞映莲一眼。
虞映莲仿若未见,起身从容离去。
等江澄赶到餐厅的时候,只看到席间的姚先生和姚太太相谈甚欢。可遍扫整个餐厅,哪里还有虞映莲的影子?
江澄更是脸色铁青地唤来侍者。
直到看到了订座的江先生本人的时候,那位侍者,甚至是刚才还飞扬跋扈的姚先生夫妇,这才被吓得几乎变了脸色。
三言两语中江澄便知道了前因后果,看向姚先生夫妇的眼神更是狠戾几分,竟让姚太太的餐叉当场掉在了地上。
然而侍者和姚先生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谁想江澄竟未再追究什么,只是不发一言地转身便欲离去。
侍者这才如梦初醒般喊住了江澄道:“对了江先生,这是刚才您太太忘记的手机……”
江澄接过,按亮了屏幕,果然见到自己打来的两个电话,孤零零地躺在未接来电列表中,刺痛着他的双眼。
出了餐厅之后,虞映莲便再也撑不住方才那样骄傲而从容的样子,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在街边漫无目的地乱走,竟不自觉走到了江边。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冻得瑟瑟发抖,却仍是固执地迎着江风,仿佛这样泪水便不会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位小姐,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虞映莲赶紧狼狈地收起自己的脆弱的样子,有些怔然地回头望向了那个全然不识的男子。
男子看到她的样子似乎有些尴尬,只得说道:“你站在这里,有点危险,所以……”
虞映莲顿时明白,他以为自己要投江。
她有些自嘲地惨然一笑,轻声说道:“谢谢你,我没事。”而后仿佛不愿解释更多,迅速离开了江边。
夜色已深的时候,江澄终于又赶回了办公室,而此时的办公室早已漆黑一片。
这一趟路途耗费了不少时间,最终还是让江澄扑了场空。
但是今夜却并没有时间再给江澄来愤怒或懊恼了,他的桌上已经整齐地码放了一堆材料等着他。
他黯然打开了灯,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解了领带扔到了一边,取下眼镜搁在桌上,很是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今夜又注定无眠。
离开了江边,虞映莲这才恍然从自己的情绪中如梦初醒。
她回到家中,虽是一晚水米未进又累又饿,却顾不上自己吃点什么,便下厨做了一盅莲子百合汤和一些温补的点心。
等她拿着点心赶到了江澄办公楼的时候,有些困顿地守在大堂门禁的保安竟一脸疑惑地对她说:“江总?江总不是九点就走了吗?”
“是这样吗?”虞映莲也有些措手不及,她方才还看到楼上有一层仍亮着灯。
“我九点半去巡视过江总那层楼,他助理说他九点就走了。”见到虞映莲仍是有些疑虑的神色,保安又解释道,“最近江总他们公司好像很忙,可能还有人在里面加班吧。”
虞映莲已然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办公楼,又是如何回到的家中。
家中依旧漆黑一片,虞映莲再也坚持不住,在沙发上倒头睡去。
第二日清晨,江澄通了一宵才好不容易赶完报告,准备回家换件衣服再直接赶去董事会会议。
他路过大堂的时候,听到保安在见到自己时竟低呼一声。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保安,想自己通宵不是第一天了,也值得保安如此惊讶?
保安看着他的脸色越发惶恐,令江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便上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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