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轻咳了一声。月亭这才回过神来。
“润玉……”润玉静静地看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白泽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她也不知是问润玉还是自言自语。
润玉低下头,不自觉摩挲着手腕上的人鱼泪珠。
晚上。三人在帐篷内商量战事。
白泽早已在五百年前在陆吾党羽遍布昆仑山时,就挑选了一批身强力壮的精兵良将,在荒乱无垠的冰山昆仑山巅极寒之处日日操练军队。五百年间,无一人走漏风声,全部忠心于白泽。陆吾党羽实力强大,白泽一派稍有不慎必将打草惊蛇,酿成大变。
兵千年,用兵一时。白泽一派早已蓄势待发。
润玉脸上有了赞赏之意。这白泽,确实是个治世奇才,懂得隐忍、懂得隐藏锋芒、养兵蓄锐。“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你辛苦了。”
白泽颔首:“为天下苍生,死而后已。”
润玉看着面前棋盘,捻起一颗白子,落下:“下一步,以退为进。”
“哦?敢问陛下,如何进,又如何退?”
“欲打破僵持局面,便要边守边攻。我们既不准备消极防守,便要以智,采取进攻型防守。传令下去,所有军队后撤二十里。表面上不要过于严肃,佯装吃喝玩乐消极怠工。”
“主人,这是否是一招险棋?若是这策略实施不当,搞不好我们会反受其害。”月亭不太放心。面对放松和懈怠的机会,人很容易迷茫和失去自我,若是失去了军心,那……
润玉又捻起一子,嘴角一勾:“他们会做到的。能忍五百年之人,自然不会因一时诱惑昏了头脑。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在用假象迷惑敌军的同时,白泽的军队也在向后撤退。
敌军观望了几日,以为对方没有搬来救兵,以为对方松懈了要退兵。
自满之心,是人最致命的弱点。
自满便会轻敌,无法正视自身,便会松懈,无法看到对方的实力进步。千万年间,清朝康熙以沉迷看摔跤假象密练少年班铲除鳌拜,北周宇文邕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手除佞臣宇文护。
勇者并不是无敌,能忍者,才能成大事。
天帝亦是如此。
五日后三更,就在敌方防御最脆弱的时候。白泽军队早已修整军队,全军出击。
这其中也有月亭的功劳。她让润玉将她又变成了魇兽。她凝结灵力,为一众士兵造梦。那梦中,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美好,爱人、父母、功名、恩德……
“你也要随军?”润玉骑在一只灵兽身上,俯视着地上的魇兽。
“吱”魇兽有些着急,它又没有办法说话了。
润玉手指一点,她又变回了人形。
“此行有危险,我会分不开心来保护你。”
“月亭会尽力不给你添麻烦的。月亭想为敌军编造梦魇。这样胜算会大上几分。”
“你……”润玉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知道,月亭是希望那些人陷入梦魇中不要醒来,想让他减少杀戮。
“上来吧。”润玉伸出手,她将手放在他手心中,润玉一使力,将她拽上了坐骑。
月亭还呆愣地感受着手上的温度,他的手刚才包裹住她的,他明明身上温度很低,但是和她相握的手却是那样温暖而有力。
“坐稳了。”还没等月亭反应过来,身下的神虎已经疾速奔跑起来,追赶前面的军队。
月亭坐在润玉前面,润玉跨坐在她身后,一手拽着神虎身上的灵绳,半边呈现出抱着她的虚空姿势。然而月亭并未挨上润玉的身子,她双手无处安放,想拽神虎身上的毛,却发现虎毛短小而平滑,根本抓不住半分。
有点尴尬。
突然,神虎一个跳跃,她身形一抖,胡乱之中抓上了灵绳上润玉的手。
待稳下来后,她侧过头,抬起下巴看向润玉。
月亭发现润玉正在看着她,且眉头轻皱。他的眼睛好漂亮,幽邃而明亮。她慌乱地低下头,将手赶紧抽了回来,又不知如何安放。
却突然感受到左手传来一阵温度。
身后的润玉,用同侧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放下来,然后那只手,环住了她的腰。
她心下一动,吓得身子僵直,一动不敢动。抬头又看向润玉,发现他直视着前方。
过了好一会,她才微微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后背便靠在了润玉的胸膛上。吓得她又是一阵僵直。
腰间传来的温度却是那样真实可感。
她从未与人如此亲昵。她从未如此悸动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二十个梦泡
离敌军营还有十五里。
“润玉,让我下去吧。我不跟军队一起走,我”
“不行。就算你要造梦,也要在我能看见的范围内。”润玉环着她腰的手不放松丝毫,反而更紧了。
“让我先去,我只要在他们军营五里内的地方就可以造梦,我一个人去可以快一点,在你们大军赶到之前让他们陷入梦魇。等你们再靠近,他们就会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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