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果然临死之前最牵挂的还是自己啊……
“该我问了。”他说,可是该问什么?想问她为什么要从组织逃走?那一定是因为她害怕组织以及对组织杀死姐姐的怨恨;想问她关于那个男人,又觉得问到的回答一定会在他心里扎上一刀;想问她是不是当初真的以为自己会把她杀死在毒气室里,可是问了有意义吗?当初不想杀死她,可是后面他确实是下了杀手。在一阵沉默的思索后,他说:“算了,你继续。”
志保看了他一眼,问:“我姐姐的遗物……还有保留吗?”
“都烧毁了。”
果然如此,志保有些疲倦,有些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一开始是留着的。”
“什么?”志保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难道这个残暴的杀手,还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他转动着方向盘狠狠地拐了个弯:“我一开始保留着那些遗物,我知道你在乎它们。”
“那你为什么……”她听到他说“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猜错了,残忍的他是绝对不可能真的留下姐姐的遗物了。
“从那个男人把你救走以后我就烧了它们。”他冷淡的话像是一把匕首捅入了她的心脏,她无力地笑了笑:
“我差点忘了你是这种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你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是啊,但是有个人,曾经我也是没有一丝一毫怀疑地信任过她,我以为她不会再让我犯同样的错误了……可惜她死了。”
志保不动声色:“哦,是吗?”
那个Sherry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心里,也死在了她的药下,活下来的,是灰原哀,是叛徒雪莉,不是那个在他身边长大的小志保。
志保又问:“那么杀了我以后的你,打算怎么样呢?”
“我以前想的是,如果我真的不得不杀了你,那么在我为那位先生完成他的目标之后,我陪着你的尸体过一辈子,或者……我也去那个世界陪你。”他阴森森的笑容又浮上了脸,“多亏了那位名侦探啊,我不用白白为你而死了。”
看来他是铁了心,认定了自己和工藤有一腿了。这种捕风捉影朦朦胧胧的事情,最难解释了。她完全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和工藤并没有他所误会的那种关系。何况当时工藤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自己曾经很依赖他,这个是事实,那段时间,她确实把整个的心都牵挂到了工藤身上。那是她茫茫大海里的救命稻草。当然,后来的自己慢慢变得勇敢,不再需要这根救命稻草,甚至现在,她自己都成了一艘小船。
一艘经过风暴,涉过险滩的、勇敢的小船。
不过就算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又如何?琴酒不是一个百分百看证据做事的人,就像他教自己的,眼见不一定为实;就像他当初面对基尔和波本有叛徒嫌疑时说的话:“是不是同伴,不是你们该判断的。”就像当他知道皮尔森放跑了自己以后,丝毫不顾念旧情就打算处死皮尔森;甚至还在阿玛茹拉面前耍了一个残忍的回马枪,让误以为他还有几分人性的昔日同伴观赏皮尔森是怎么死的,成功地达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这些事都是她后来慢慢听别人说的,每每想起,对他的恐惧又多一分。
“后悔吗?”他问。
“后悔什么?”
“任何。”
“当然有!”她用一种轻飘飘的口气,缓缓说了出来,“我后悔鬼迷心窍让诸星大,哦赤井秀一进入组织核心,那姐姐就不会死;我也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听你的话乖乖待着,这样我就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好足够多的燃()烧()瓶把实验室炸毁让你们给我姐姐陪葬;我也后悔变小以后为什么要逃跑,那样就可以早点被你们找到死的一了百了,也不会搭上皮尔森一条命;我还后悔为什么要……”
“原来,没有后悔和我在一起吗?”他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却在她正想回答时制止了她:“算了,我不想听。”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宁静的空间里,她仿佛听得到他香烟燃烧的声音,他也听得到她的呼吸声。
“Sherry……”许久,他唤道。
“什么事?”
琴酒没有看她,兀自说着:“在飞机上睡得好吗?如果体力充沛的话,有没有兴趣和我约个会?”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临死前,总得带你把以前没玩过的玩一遍。谁让你是我带大的人呢,Sherry,我对你的感情,可是温柔很多呢。”他说着温柔的话,目光依旧是那么残忍。
志保冷笑:“哦,是吗?”
温柔?温柔地能朝她开那么多枪?温柔地能把她掐到几乎昏死?
“不反对我就当你默认了。”他说完,就把车子开上了另一条路。
“是,就当完成一下你临死前的愿望好了。”她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我可没兴趣和一个杀死我姐姐的凶手看风景,别指望我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其实她心里也很好奇,和琴酒约会,会去哪里?墓地?兵工厂?甚至……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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