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凉看着远远离开的身影,他微微呼了口气,抬脚离开。
但不知队员得到的消息太快,还是十一番队的活力太盛,等芥川赶到队舍时,已空无一人。绫濑川正从练习场出来,他看到芥川很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但练习场内,时不时响起几声吼,听那音色,应该是斑目一角。
“你们怎么不去?”
芥川甩了甩衣袖,盘腿坐在走廊上,耳边斑目的吼声不断。绫濑川抚了抚自己耳边的发饰,憋了眼练习场,悄声说道。
“一角受挫,正在修行中。”
“那还真了不起呢。”
芥川说的暧昧,语间神气颇有些赞赏,但眼中明显露出疑惑。在这偌大的静灵庭内,能使斑目受挫的人少之又少,难道对手真有那么厉害?他不由低头沉思,周身空气不由沉寂。绫濑川见他的模样,笑容不由扯上嘴角,他也挨在芥川身侧坐下,动作有点神秘。
“可能是以前的队员吧?十一番队作为作战队,在与人打斗时,死的不计其数。真死假死,谁又能知道,况且总队长也对我们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绫濑川说的模棱两可,可脸上的神情明显是在看热闹。芥川叹了口气,他倒在走廊上,眼睛看着天上飘着的几朵云彩。
细细想来,他呆在十一番队的这些年,已经稍稍对这个番队做了改变。可初代剑八立下的规矩,哪能变得了,更别提更木那只恶鬼还呆在这里。不过,要说他刚来十一番队那年,正巧碰上了事件。那夜出任务的队员,几乎丧命虚口。被啃得残缺的尸体,被浇上鲜血的死霸装,还有名簿上消失的人……几乎和他的过去,相似。
曾经,他从虚圈归来,山本元柳斋重国便对他下了禁令,然后拒绝他的任何任务要求。但,突然的调离,不免让他有些怀疑那个老头的举措。避世的这些年,他真的有在想过。老头当日下达调令,是不是让他减少十一番队的死亡人数,是不是为了他的那点业债。
“果然,我是十一番队的队员啊。”
芥川凉翻身坐起,他看着前方点了点头,然后在绫濑川的愕然中走向练习场。斑目一角正在做挥刀的练习,他上身的衣服,已经褪到腰际。额上的大汗,正大滴大滴顺着蠕动的肌肉流下。他看了眼进来的芥川,抬脚便把墙边的浅打踢了过去,看那模样似乎料到了芥川会有此番举动。
“好好干啊,四席。”
斑目第一次这么称呼他,语间满是傲色,芥川凉接过飞来的浅打,点了点头。他转了个圈,看着还飘着汗臭味儿的练习场,感觉很熟悉。他将浅打别在腰带上,抬脚出了门。绫濑川站在门口,他左手抱胸,右手托腮,像在思忖。
“我和你一起吧,让我们给那个混蛋,吃一刀。赶在一角前面。”
他依旧带着不明微笑,嘲弄着练习场内的人,斑目额上爆出青筋,二话没说便把手中木刀扔了过来。芥川凉瞬身离去,隐约听到身后的暴吼,他微微一笑,感觉体内血液正在加速流动,兴奋感在心底猛地燃起,同时带起了危险的气味儿。
☆、第 13 章
他死于平安末年,镰仓幕府成立之前。因为战败,他切腹谢罪。他心知,即使断了这条命,也无法偿还业债。死后他成了野鬼,看着那片土地上建立的新政,直到镰仓成立十年之后,死神为他进行了魂葬。能够继续活着,让他颇有些惊讶,但也有些心惊。
初到尸魂界,他的初登地是流魂街第七十八区戌吊。那时戌吊的状况很惨,简直就是所谓的地狱。裹着粗布破袍的男人们站在街头,与众人群斗。只是片刻便会有人化为灵子,地面狼藉一片,血腥不堪。有的瘦弱之人,躲在黑暗的胡同里,抢夺着新来魂魄的东西,有的甚至在撕啃血肉以堵住饥饿的肠胃。若不是他生前练过刀术,他可能就真正死在了那里。
戌吊的日子,无疑就是杀与被杀,砍与被砍的轮番来过。他抢夺别人的刀具,用那尖锐利器捅进一具具鲜活肉体,然后向那有着白色围墙的远方走去。当时,静灵庭的死神招收还未像现在这般开放,他在一片和平的润临安注视着那扇巨门。也在那个时候,与浮竹不期而遇,那时与他还未作过交谈,只是记住了脸。在润临安呆了一年,乏于平和,又滚回了戌吊,甚至闯入了流魂街的最深处。
若不是整日的砍打砍杀,他兴许还碰不见那个老头,当年魂葬的他的老头。被生拉硬扯地带入灵术院,遇见了很多人,也看着很多人死去。在岁月流逝的过程中,他不知不觉忘了自己出身何地,为何而死。可能是刀的颤抖,让他贸然接了虚圈的任务,看着巨型的怪物,听着身侧人的惨叫。他又记起了他死于何地,为何而死。现世的种种,如斑斓猛兽,将他拖入梦魇,生吞活剥。
在虚圈呆了多少年,他不知,他只知那月色越来越朦胧,那身后队员越来越少。等到他孑然一身,独自一人时,那个老头也发来了通讯。静灵庭的大门前,浮竹和京乐站在那里,他看不清他们的神色,也听不清他们的话语。只能记得,会议室内那张老头的脸。大概也是因那一次,他被关了‘禁闭’,老头也结束了灵术院的任职。
而再次回到流魂街,也在百年之后,灵子躁动之时。他似乎还记得当初的任务,应该是驻守六十四区的锖面。在那个区域里,他应该遇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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